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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祺安顿了顿,一时没话反驳。
“如果您现在一定要我走,那之后我也不会再留。”
任祺安沉默着与他对视良久,两道视线在空气中无形缠斗,几乎要擦出火星。
许是那目光太过坚定,又许是任祺安静下来想了想,觉得自己不会连保护一个omega的能力都没有,最后还是妥协了。
任祺安想凌子夜一定没有意识到,妥协这两个字,在自己这里有多稀罕,否则他不会敢这么强硬地用离开来要挟自己。
任祺安讨厌被别人要挟。
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他只能忍着没发作,松开了凌子夜的手腕,转而握住了他的手:“——不走可以。”
“但要留下来,就要听话。”
能留下来就够了。
凌子夜没有犹豫,很快乖巧地点头。
被任祺安拉着走时,两人的身影恰巧掠过一块铮亮的冰面。
许是演得太入戏了些,连凌子夜都觉得镜子里依偎在任祺安身畔的自己看上去太过柔弱,让他都几乎要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起初是见任祺安带回家的omega都是那副小白花模样,凌子夜才心甘情愿自降身段、戴着面具来到任祺安身边,却未曾想过这层面具会在他和任祺安之间添上一层无形的信息不对等阻碍,在任祺安眼中他柔弱无骨,只不过是一个用来玩赏的床伴,不配与自己一起面对那些事情。
但他并不是弱不禁风的娇花,他不仅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有保护任祺安的能力,尽管力量微薄,但聊胜于无。
可是如果他想要保护任祺安,就要亲手撕毁这张纯白无害的面具,露出骇人的獠牙。
且不说任祺安肯留在身边的是不是那个戴着面具的凌子夜,倨傲如任祺安,断然不能轻易接受别人的欺骗,到时不知还会不会再留他。
但不论如何,他首先要任祺安和大家平安。
一路上任祺安都一言不发,只是抓紧凌子夜的手闷头往前走,回到酒店就坐到沙发上点起一支烟,折起一只手叠在脑后,靠着沙发背。
见凌子夜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他招招手,凌子夜便很快走过来,跪坐到他脚边,他却突然一把掐住了凌子夜的脖子。
“以后还敢用要走来威胁我么。”
凌子夜可以发誓,他根本没有要威胁任祺安的意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走这件事对任祺安而言能构成威胁。
任祺安没施力,只是用虎口卡着,虚张声势的威吓压不着凌子夜,也或许是这座城市让他精神压力有点大,亟待一个出口,他突然就想看看自己如果不顺着任祺安了,任祺安能把他怎么样。
“还敢。”
但这也是实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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