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鹤卿短促一哼,“是没见过你哭。”
顾蘅倒吸口气,飞起一脚踹去,“滚”
奚鹤卿偏身一躲,轻巧抬手,便抓住了她的脚踝。
细细小小一只,他两根手指便能轻松将它完全圈起来。
“你松开松开”
顾蘅蹬腿挣扎,脚踝在他覆着薄茧的手掌上摩挲,肤如凝脂,即便隔着罗袜,仿佛也能触及其中滑腻。
原以为是个河东狮,不料却内里还是个娇气的小姑娘。
奚鹤卿轻笑,喉结微不可见地滑动了下,屏息静气,按下她的脚,捏着绣鞋往上套。
顾蘅以为他又憋着什么坏水,挣扎得越发厉害。
手中越发滑腻,这回他连呼吸都灼热了一层,加重力道拽住她的脚,“别动”
凤眼带着怒气,凶巴巴地蹬过来。
顾蘅心头一蹦,还真老老实实坐好,圆着眼睛他,一动不敢动。
热意透过罗袜灼在她踝间,周遭空气仿佛也烫了一个度。
她垂眸望着面前山一样坚实身形,心旌再次摇曳,深吸一口气,问道“昨夜我醉酒,是你送我回来的”
圈在她脚上的指尖一顿,片刻又动起来,“嗯。”
“我没说什么吧”
“嗯。”
顾蘅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
谁知下一刻,奚鹤卿便抬头哂笑,“除了哭着喊着说要嫁给我之外,确实就没说什么了。”
顾蘅呼吸猛然一滞,乌溜溜的眼珠经泪水洗过,干净明亮得不像话,波光微颤,仿佛被石子惊动的两汪清涧。
“你、你胡说,我怎会怎会”
她声音渐轻,几不可闻。
记忆的线头突然被触动,昨夜的一幕幕都浮上脑海,依稀还有一声苍白到近乎乞求的问话。
只是她当时已入梦乡,辨不出是梦是醒。
男人炙热的目光灼灼投来,窗前日头似的,不可忽视。
顾蘅心如鹿撞,捂着胸口慌慌扭头,“就、就算真有这事,那也都是酒话,不作数的,你可不要”
“不要什么”
奚鹤卿松开她的脚,两手撑在她两侧,倾身上前,“不要当真还是不要忘记确有此事”
顾蘅吓得匆匆往后退,他却不退,直将她逼到床角,眼睫几乎戳到她眼睑。
脚尖不小心踢到床帐,金钩一摇,帐幔便垂落下来,兀自辟开一处天地。
只有他们两人。
温热鼻息随帐内一片未熄的绮罗香,悠悠弥散,不消多久便充斥满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