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王太妃就算再恨铁不成钢,也舍不得太过责备。
“起来吧,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哀家当初既应承了你这事,就必不会食言。”
“岑清秋生的孩子,到底哪儿好,也不知你究竟瞧上他什么了”
王芍眼里重又燃起光亮,摁了摁眼角,“多谢太妃成全”
宫人手捧漆盘入内,王芍忙上前接手。
古怪的气味从瓷碗飘出,她由不得皱起眉头。
这是一碗滋补养颜汤。
方子是太妃早年从一位高人手里求来的,每日早晚各一碗,据说能让青春永驻,还能催生乌发。
宫里头的食材和厨子,自然都是最好的,可这汤的味道
她曾偷偷尝过一小口然后就再也不想吃第二口了。
也不知太妃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为了美貌,她也是豁出去了。
王太妃捏着鼻子,将养颜汤一口灌下,脸色变了又变,皱着五官僵硬半晌,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
“倘若他们就是不同意,哀家手里头还握有先帝的金牌,怎么着都能给你争取点机会。”
王芍握了握手,欣喜若狂,旋即又愁上眉梢,“那万一他们不认这金牌了,那该怎么办”
“还是王姑娘思虑周全,毕竟而今,父皇才是这天下之主,倘若父皇不认这金牌,别说王姑娘,恐怕连太妃娘娘自己,也要自身难保了吧”
外间忽然有人如此说道,声色阴寒,游丝般滑过心头,闻者无比浑身激灵。
王太妃眼中精芒一戾,“什么人”
门上珠帘“叮当”
摇晃,高挑的身影不紧不慢地从珠帘后头进来,衣袂翻卷,荡碎帘幕光影。
屋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即便穿着薄衫也不觉冷。
他却还裹着狐裘,手炉不离身。
面颊是病态的苍白,如雪如霜,眸子亦阴寒如冰。
屋子里的温度,似乎也因他的到来,骤然降低许多。
潞王,戚临川
他在朝中势力本就不如戚北落,母亲沈贵妃失势后,就更是一蹶不振,怎的今日突然到她这来了
王太妃眉头拧得更深,朝旁使了个眼色。
殿内宫人内侍便都躬身垂手,远远退到殿外,带上门。
“早间刚送走一个太子,晚上便过来了一个潞王,你们兄弟二人,还真是一条心。”
戚临川仿佛听见了什么莫大的笑话,抚着手炉冷嗤,乜斜眼去。
“太妃您是聪明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本王想要那位子,奈何母妃不争气,害本王失了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