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间本就是这样的,谁强谁就能得到更多活得更肆意,那些事情,她不做,该遭殃的就是她,凭什么要让自己的苦痛去换别个的快活?
只是越来越大的撞门声仿佛就在她的耳边响起……她觉着这个世间本就如此,她没做错,可那些人不晓得,他们将愤怒转嫁到了她的身上,他们就是来复仇的……
感受到白丹桂的颤抖,韦德心里也快要崩溃了。
他不晓得自己到底还能坚持多久,到底……孙艳娘那张绝美却满是血色的脸在他的眼前晃着,还有其他人--被孙艳娘出脱了的那些人的脸。
他们或是满脸血、满身破烂地看着他,好像在说:“为什么我们都死了,你还活得好好的?”
韦德放在白丹桂背上的手也在颤抖着,若是,若是她们冲进来了该当如何?想到这里,韦德再不能入睡,只是抖着唇道:“来人!
快来人!”
白丹桂听见韦德喊出了的声,只是声音因为惊惧有些颤抖有些沙哑,晓得这个声音不大能叫来人,也使出了全身的气力喊道:“来人啊!
来人啊!
都死哪儿去了!
一个个地挺尸,再不出来看明日我不收拾你们!”
可是……
只是……
除开撞门声,依旧没有人影,依旧没有人回答他们。
故而韦德和白丹桂两人只好紧紧地搂住对方,相互安慰道:“没事!
等明日天晴了就好,等明日天晴了就好。”
两个人哆哆嗦嗦地相互抱着,一夜都不曾好眠,直到天空露出一丝鱼肚白直到天光渐明,撞门声终于停了。
韦德和白丹桂两个这才送了口气,心下微松,睡将过去。
等到日光照进房里,柳绿进房来将窗帘子打起,推开窗子,又备下白丹桂和韦德两个的衣物时,却见韦德和白丹桂二人相拥而眠。
白丹桂窝在韦德的怀里,韦德的头抵着白丹桂的发顶,看上去好不恩爱!
这一看,就看得柳绿心里泛酸:“亏得我整日家为他偷鸡摸狗将小姐的银子把他花用,如今他倒是好了,小姐善妒,往后我的日子可怎么过?若是小姐晓得我偷偷将银子把去给姑爷用,姑爷是她相公,她自然不会把他怎么样,到时候儿还是我一个人遭殃。”
想到此处,柳绿愈发心酸,忍不住就要落下泪来:“男人的话果然都只是好听,却不管用的。
当初你说小姐凶悍,喜欢我温柔似水柔顺乖巧,可你心里想着的,却还是小姐。
我又算个什么呢?怪道人家都说男人的话千万当不得真,听听就算了,果然如此。
要拿银子的时候就搂住人家心肝儿宝贝儿地叫,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平常却都和小姐纠缠在一起。
我对你百依百顺,你对别个千依百顺,我又算个什么呢?”
正在柳绿隔着屏风凝望着搂住白丹桂睡熟了的韦德黯然神伤之际,两个小丫头过来笑道:“柳绿姐姐,都这早晚了,咱们要备早膳还是午膳?可要将小姐和姑爷叫醒?”
柳绿摇了摇头道:“姑爷和小姐许是累乏得紧,让他们歇着罢。
若是有人前来找小姐,就说小姐有事正忙,且叫他们下午再来。
至于膳食么,先备些好入口的糕点,等小姐和姑爷起来了就送过来他们先垫垫,再将午膳把来于她们吃。”
小丫头笑嘻嘻地应下去了。
柳绿自家对着这满室的金银珠玉以及各式值钱的摆件儿珠帘,到底叹了口气,恨自家分明生了一副好样貌,又是在这富贵乡伴着白丹桂长大的,如何白丹桂就是小姐命能拥有这些,她却只能将这些看成过往云烟不能拥有呢?
原本她以为她能拥有韦德的,只是现下看来,倒是她太蠢。
怎么就能轻易地信了男人的话呢?
就在柳绿黯然神伤之际,韦德搭在白丹桂身上的手一动,双眼缓缓睁开来,就看到身段儿窈窕的一个丽人站在那端,双眸幽怨。
就是他往日常常偷的柳绿。
韦德抬手,揉了揉自家的眉头,眼下看到柳绿心里也没什么心思,只是低头,在白丹桂雪白的侧脸上吻了一记,在她耳边道:“娘子,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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