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胭有心帮着弱势的一方。
陌寒接受到季绾递来的眼色,立即让开,请潘胭入座。
潘胭赶忙摆手,被季绾扣住肩膀按坐在石墩上,“一家人切磋,图个乐子,不必拘谨。”
对面的君晟抬了抬眼,视线凝在季绾翘起的唇角上。
潘胭嗫嚅,“那献丑了。”
君晟:“三嫂请。”
两人交替行棋,速度不分伯仲,看呆了陌寒,要不是这盘棋接近收官,说不定真有翻盘的机会。
季绾亦是惊艳于潘胭的棋技,但也明显感觉出君晟在放水,许是想给久不研究琴、棋、书、画、诗、酒、花、茶的女子找回手感和自信吧。
半歇,潘胭置棋子于棋盘上,喟叹笑道:“我输了。”
君晟淡笑,“险胜,胜之不武。
三嫂可要再来一局?”
“......好,好。”
久不接触雅韵之物,潘胭快要干涸的心终于喜逢甘泉,“四叔不必礼让,我想见见世面。”
君晟眯了眯眸子,“好。”
皎月悬枝头,灯火青荧,夜宁静。
季绾坐在镜支儿前卸去发髻上的朱钗,正用梳篦通发,忽听门扇动了一声。
因上了门栓,无法拉开。
门外一道光影映在竖棂上,微顿,退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叩门。
应是没有什么要紧事。
季绾放下门栓,拉开隔扇,略过空荡荡的客堂看向对面燃灯的书房。
书房门扇大开,从没闭合过。
她走过去,站在门边叩了叩,“有事找我?”
灯火微薄风恻恻,一副榉木桌椅后的架格上摆满菖蒲、绿萝,窗边一棵南天竹,金秋添春辉,乍一靠近,有种步入茵茵田园之感。
再看右侧,一张云屏阻隔视线,季绾知那里面摆放着小床枕席,还有一个浴桶。
君晟不在吗?可她明明看到云屏内有道人影。
“大人?”
无人应答,季绾讪讪唤了称呼:“安钰......”
“做什么?”
季绾隔着云屏问道:“你刚刚为何不应我?”
“你该知道缘由。”
直呼对方表字对季绾而言太过亲昵,总是羞于叫出口,她倚在门边想了想,隔着云屏商量道:“我能唤你先生吗?”
既表达自己的尊重又不显生疏,季绾觉得甚好,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原本是来询问君晟有何事的,竟莫名其妙陷入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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