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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来哪出?”
郁濯今晚简直有点怵他了,指了指一盏放到自己跟前的,说,“现在是要请我喝茶么。”
周鹤鸣点点头,又摇摇头。
方才屋外一番纠葛,郁濯发间沾着的几片雪絮没空拂落,现在已经化作融水,浸得他鬓发墨般柔泽,可其皮肉又分明是冷白的,惟有鼻尖眼尾沁着点绯色,实在称得上面如冠玉。
他有点无可奈何,坐到桌边时两指叩着桌面,试图同周鹤鸣讲道理:“冷的,我不喝。”
可醉了酒的家伙此刻油盐不进,将那茶盏往郁濯手心里推,郁濯叹出长长一口气:“你最好记得今晚自己干了什么事。
周云野,我看走了眼,你原来是个混球——明日要是生了病,我定然加倍算到你头......”
这话没能说完,他被周鹤鸣凑近的身体和支过来的胳膊吓了一跳,正欲后仰间又被人扶住了肩膀,只好问:“你到底要干嘛!”
周鹤鸣将他身子扶正了,又自他曲着的臂弯里套进自己的,说:“合卺酒。”
郁濯在这个别扭的姿势中动弹不得,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合卺酒,”
周鹤鸣那只空着的胳膊不用扶人了,就伸到前面来,就着郁濯的手将另一只茶盏送到他嘴边,好声好气地说,“成亲那晚没成,今天正好补齐礼数。”
这指茶为酒的混球眼巴巴地望着他,温声细语地问:“好不好?”
狼狈
郁濯定定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周鹤鸣慌起来,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不说话,在无措的等待中愈发忐忑,外头焰火爆竹声全然盖过了二人的呼吸,他表面强行维系的镇静堪堪就要崩塌,可下一刻,郁濯突然轻轻笑了笑,将那茶盏搁到嘴边,做出个微微倾斜的动作,问周鹤鸣:“你还傻愣着做什么?”
这语气听起来很是愉悦。
周鹤鸣心中千钧终于坠地,也连忙把那茶盏举起来遮挡住上扬嘴角,冰凉茶水滑入口中的同时,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点奇怪。
可剎那的理智立刻被冲散了,周鹤鸣余光瞥见郁濯也饮尽了那盏茶,忽然十分笃定地在心中默念。
——这哪儿是什么茶,这分明就是合卺酒。
残茶混着他肚中的烧尽冬,竟然真同酒液纠葛融合在一处,沸得整个人头晕目眩,蹿得手脚尽数发麻,再也坐不住,直直往桌上趴去时他想,原来共饮合卺酒是这么个滋味。
早干嘛去了。
第二日再醒时,周鹤鸣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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