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庄在长安郊外东北方向,渡过泾水就是。
原本这里的土地并不算好,六盘山自北向南,使得地形梯次降低,广平庄的粮田高低错落,随地形起伏。
取了个广平的名头,实际也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但自从这里赏赐给渠国公后,王家人苦心经营了数年,广平庄已有了一番起色。
周围能开垦的荒地都变成了沟渠纵横、米粮遍地的沃土。
此时冬麦即将收获,麦地里金灿灿的一片。
站在高处看去,夏日微风轻拂,金色的麦浪一浪接着一浪,眼看今年又是一个丰年。
赵四乘坐着马车,今早从长安城中出发,到得庄上已是午时。
下人们为她备了些茶点,就摆在地头上。
主家这一路舟车劳顿,过泾水时车轮卡在两块大石中,险些崩裂。
马匹受了惊,好在车夫水平高,才不至于脱缰。
到下车时,肆公主的脸色尚有惊惧,仍未恢复,只在田间地头转了一圈,眼瞅着有了些好转,却忽然瞧见前边不远一处草地上,多了几座军帐。
那军帐坐落严谨,帐间军旗飘然,军士正自操练。
“这便是玄甲军?”
“是,公主!”
庄头一脸无奈,摇了摇头道“他们堵在路中间,都十七八日了。
这军帐占了的位置,过不得车马。
想要去南边的地里做活,只能绕些远路。
眼下倒还好,若是到收麦的时节,那真是要了老命了。”
赵四多少也听说了这事,为了玄甲军侵占广平庄的土地,渠国公昨日还上书参劾了。
圣人说这事他要亲自过问,已派人到良淄去宣赵正去听训。
想来这些玄甲军,也该快撤了。
赵四登高眺望,只见南边的麦田里正有人劳作,不由问道“马庄头,那些人可是广平庄上的人?”
庄头摇头,“回公主,那些人并非庄上的农户。
我打听过了,他们也不是良淄庄的。
不过是那赵元良花钱雇的。”
“他花钱雇人帮咱们干活?”
赵四一时语塞,“这可就稀奇了,他这是安的什么心?”
马庄头道“公主,照老汉讲,他愿意花钱帮咱干活,就让他干呗。
反正到时麦子一熟,还不是咱们收回庄上。
想来那赵元良能有多大能耐,一个侯爷而已,怎敢得罪渠国公与公主?”
“这事哪有那么简单?”
赵四心中“啧”
了一声,听闻赵正此人,诡计多端,得提防他一手才是。
车夫恰好修好了木轮,赵四便想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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