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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楹点了点头,“昨日牙人说我并未上户籍,要前往衙门记录一下,我方才才从衙门回来。”
大娘面色忽变,赶紧推了推明楹,“那牙人婆娘真是个杀千刀的东西!
能做出这种事情,将来要遭报应的,当真是绝了八代的玩意!
也怪老婆子我,好些年没有这遭事了,我竟忘了!”
她手指粗粝,很是着急,对着明楹解释道:“袁县令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些年没少做着抢民女的勾当,近几年才消停了不少。
那些姑娘也不知道是被他卖到了哪里,运气好些的,还能在官家当妾,运气不好些的,那就是再也回不来了!”
“现今这天杀的见了小娘子,说不得起了些歪心思……”
大娘对着明楹劝道:“民不与官斗,小娘子你听老婆子我一句劝,趁着现在那天杀的还没动手,不如赶紧走了罢。”
大娘说着,还沉沉叹了一口气,对着地上啐了一口,嘴中还在低咒着。
明楹闻言,心往下坠了一下。
之前在衙门的时候,她就有点儿预感了。
垣陵是她千挑万选选中的地方,其他事情她尚且都能考虑到,但总会有一些意料之外。
她在顷刻之间就有了决断,只轻声对绿枝道:“我们先回去。”
……
川柏默不作声地将手中的信笺递给傅怀砚。
“这垣陵县令之前做了不少强抢民女的事情,”
川柏有点儿迟疑,“现今对着公主,恐怕也是这个心思。”
傅怀砚垂着眼看过信笺上的内容,然后拨弄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檀珠。
他语气淡薄,“留口气。”
语气随意到,好像只是在随口论及今日的天气。
川柏并无诧异,连忙应是,随后退了出去。
没有掌灯的衙门里面,县令蹲在地上,还在数着箱子里的银子,一锭一锭地码得整整齐齐。
他面上带着贪婪的笑,一边点着,一边还在幻想着日后那芜州刺史对自己颇多关照的样子,若是兴致再好些,说不得就提拔了自己,不用再待在垣陵这样的小地方了。
县令用手指沾了一点唾沫,清点着手中的银票,眉毛颤动着,带着油光的面上满满都是笑意,笑得脸上褶皱横生。
他几乎是可以预见自己日后的宦途顺遂,指不定就是凭借这件事而平步青云。
县令还在幻想着,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衙门前面那扇漏了风的门吱呀作响,发出刺耳的声音。
县令此时数着钱正高兴着,听到这声音,也只是啐了一声,觉得有些扰了兴致,数钱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但是过了没多久,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自己的身后稍微带着些凉意。
这都要到了初夏了,到底是哪里来的凉意?
县令缓缓皱了皱眉头,突然有点儿狐疑,转身往身后瞧去,却是什么都没瞧见。
县令只道自己疑心病太重,转过头来想着继续数钱的时候,却看到了一把锃亮的剑,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现在正落在自己的脖子处,只差分毫就能让自己毙命。
他大骇,吓得登时瘫软在地,连自己手中的银钱都没顾上,银票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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