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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有血崩之兆,还请陛下回避,臣等速速医治!”
一屋子人,登时呼啦啦跪下。
“万保母子平安!”
我猛然放开手,两行浊泪滚滚而落,“刘彻,我恨你…恨你…”
刘彻不知是否听到我的低语,终究是起身离去,我整个人无力地躺在榻上,如同一只搁浅的鱼,奄奄一息。
在这无止尽的痛苦中,我几乎丧失了求生的,孩子,这个我从来都不想面对的孩子,为何要在此刻到来…
浮浮沉沉,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力量抽丝剥茧一般,一点点流失,眼前白茫茫一片。
响亮的婴孩啼哭声,将我从绝望边缘拉出,提醒着我,这样的生活仍要继续,要活着面对一切。
“恭喜陛下,夫人诞下皇子!”
众人喧嚣的热闹,贺喜连连不断。
本该是何其温馨的场面,本该是万人艳羡的恩宠,却只让我觉得,处处充斥着颓败的气息。
我动了动身子,撕裂地痛楚席卷而来,刘彻上前将我抱起,却摸到一手冰凉,我眼前只能看到他沾满鲜血的手掌。
“太医令!
这是为何?”
刘彻惊慌而暴怒的质问。
“夫人…夫人因产子损伤心脉,血崩之症未能及时缓解…”
“莫要虚言,朕要实话!”
他的手僵在半空,而我身下的血液仍是源源不断地涌出,嘴唇艰难地翕动,却发不出声音来。
“只怕,一时三刻,无法根治,只能缓解…”
太医还未说完,刘彻便将他打翻在地,“若是夫人有恙,你们便统统殉葬!”
我的身子又被托起,迷蒙中,有人仔细清理着我残破的身体,再次恢复知觉时,眼前场景已然转换,身下的被褥愈加厚重,而血液丧失的无力感,也有些缓解。
嘴唇干裂,我几近枯竭的身体,需要水源的滋润。
还未张口,便觉得唇瓣一软,温热的水缓缓渡入口中。
刘彻端着药碗,一口一口喂药,时不时将滴落在脸颊边的药水擦拭干净。
而我只要看到他的脸,便会想到霍去病命不久矣,锥心的痛,让我不能原谅他、不能原谅自己。
“小瑶,看看咱们的儿子。”
刘彻见我有所动弹,便轻声哄道。
我将头偏向里侧,他又温声道,“朕已经拟好了名字,刘髆。
朕要赐他封地爵位,谁也比不上他的地位。”
封地爵位,这些于我还有何用?那些虚妄,我的生命中已经有太多太多,一场春梦。
“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朕?”
刘彻见惯了我的对抗和吵闹,这副生气全无的样子,让他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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