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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
那人朝他啐了一口:“我会在曼督斯,永远,诅咒你们。”
身后的声音如同利刃,催促着他不停用奔跑躲避那足以致命的负罪感。
然而,当他带着医者回来时,那片被鲜血染红的空地已经被大火吞噬殆尽,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中,仿佛宿命的开场,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让他一闭眼就能感受到那炽热如火的仇恨。
是的,仇恨。
慢慢睁开眼,看着头顶地牢昏暗潮湿的天花板,嘉洛德这么漫无目的想着。
宛如腐骨蚀心的毒药般,只要沾上一点,就能让人在黑暗中永无止尽的坠落。
那种他曾经接受过的情绪实在太过浓烈,如同病毒潜伏在自己的每寸血液中,直到他如今也终于品尝到一丝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才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爆发出来,每每都将他拖入那些太过久远的梦境里,痛苦万分。
九头蛇正在瓦解他的意志,嘉洛德很清楚。
自从那一天将他推进铁栏里直面变异的半兽人后,这种把戏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
他们将精灵带上实验台,把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注射进他的身体,在记录数据后又抽出他的血,送到隔壁不知道做些什么。
而没过多久,嘉洛德就会在训练场迎来那种变异的半兽人,锁进铁栏里,直到对手死去才会再被放出来,丢进地牢,继续等待下一轮相同的循环往复。
九头蛇在用他的血干什么,嘉洛德觉得这其实很好猜测。
毕竟早在神盾局时就已经见过了那被自己的血液催化变异的怪物,会被这群挖出了半兽人的疯子抓住,反复进行实验也并不意外。
而且他们似乎也已经做出了一些成果,最起码,在最近几次的不死不休中,嘉洛德就已经发现,杀死那些怪物正在变得越来越吃力。
而与之相对的是,他自己却在一天天变得虚弱。
虽然不知道九头蛇给他注射的那些药物中都添加了什么,但嘉洛德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们几乎将他的身体搞得一团糟。
而长时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又只能无力地任人宰割,这也几乎摧毁了他用近万年时光建立起来的精神堡垒。
对于精灵而言,肉体折磨永远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摧残他们的意志才是,毕竟他们被创造的太过美好,不曾被黑暗沾染半分,而一旦这份美好出现了瑕疵,就像最精美的瓷器上出现了裂纹,那也就离他们被毁灭不远了。
他必须要想个办法。
动了动手臂,慢慢将自己从冰凉的地面上支撑起来。
嘉洛德踉踉跄跄走到角落,在昏暗的灯光中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在墙上刻下的痕迹。
九道。
距离自己被九头蛇抓进这里,已经过了九天。
神盾局和复仇者联盟一定在外面找他,而在最终发现这里之前,他们绝不会停下——最起码史蒂夫不会,这点嘉洛德很清楚。
但这期间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或许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死在了九头蛇的实验台上,他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这个上面。
必须要再想个办法,让自己可以从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逃出去。
怎么办?
靠着墙坐在地上,慢慢积攒着力气。
嘉洛德仔细思考了会儿,觉得最大的机会应该还是被带到训练场跟半兽人打架的时候,毕竟只有那个时候他才是绝对自由的,而且还会有武器——虽然只是一把磨钝了的战术刀,但总归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这些天他已经将能允许他走动的地方都记了下来,精灵闭着眼,在脑子里不断回忆着每一个可能让他逃脱的地方。
墙壁上常年不变的潮湿和冰冷透过衣衫传来,维系着他因为失血而恍惚的神智,四周一片寂静,仿佛深海下永恒的静默,唯一清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被空荡荡的环境在耳边无限放大。
但是,静默之中也不总是属于他自己的。
感觉到那阵陌生而又熟悉的黑暗气息渐渐接近,带着一丝丝遮掩不住的血腥味道。
嘉洛德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看向地牢的铁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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