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鸿程被几个长辈劈头盖脸教训了一顿,再次被当做说客推来了红宅。
但他身边还跟着一条狗:解家那个圆润的管事。
站在解鸿程侧后边,双手交叠于腹前,垂眸竖耳,和昨天嚣张跋扈的样子天差地别。
不过,看得出来,这人是解家那群老头派来的,监督解鸿程的一举一动,看看有没有胳膊肘往外拐。
他们在红宅大堂等了二十分钟,却不见红官,只看到连氏集团总裁从容地走了过来。
连古目光从解鸿程身旁轻扫而过,哪怕不到一秒,都能让人感受到冰冷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轻蔑。
那管家堪堪对视一眼,就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昨天闹事的场面有些混乱,准确来说,是火拼开始后他就趁乱溜了,所以没看到这位爷,但也知道这位爷的来头。
媒体有些花边报道,八卦的人图个新鲜,但真正看到却是另一回事,恐怕关煞将和连家家主的关系比之八卦更亲密。
连古坐下后,自然而然地翘起了二郎腿,看向解鸿程,“解大少爷是以解家嫡长子的身份来的?代表了整个家族?”
解鸿程没接话,倒是身侧的管家想接口,但连古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来这里有什么好说的?”
连古对解鸿程没好脸色,不管是红宅还是连家,都跟解家没有任何谈判的可能。
解鸿程问:“红官人呢?”
红福泡好了茶端来,连古道了声谢,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揩了揩茶叶,“红官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和解家斗,解家要不是缺心眼,那就还是妄自尊大,这个时候还来找红官,实在分不清立场,理不清恩怨。”
连古音调不高,但字字清晰,似乎每个字都蓄了力,直接照着解鸿程的脸扇。
解鸿程脸色不好看,自觉受辱,却也哑口无言。
解家如今的处境极其尴尬,先前那么对待红官,可以说是仗势欺人,但今非昔比,还延续着以往的作风做派,实在让他也觉得不够体面。
哪怕他骨子里也有自小被环境温养出来的那份骄傲与尊严,但相较于家族中的长辈,他更能看清时局,某种层面上说,解家的确落魄了,也的确失败了,而且暂时没有转圜之地,族中话事者却依然用高傲的姿态,维持着早已摇摇欲坠的尊贵与面子。
何必呢?解鸿程时常觉得徒劳无功,贻笑大方。
他不赞同解家对关煞将的所作所为,无论是过去还是当下,今天过来也更多的是做做样子,应付长辈。
但连家这位说话毫不留情,确实让他有些难堪。
“怎么?我说得不对?”
连古在氤氲茶气中撩起眼皮,“解家求人办事的方式挺另类。
就算红官和解家没有反目,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还不知道?”
解鸿程不着痕迹地打量他,那块高领遮不住的红痕实在惹眼,他目光掠过一瞬就沉下了脸,但有些话不好摆在明面上说,只能腹诽。
连古的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迎视他审量的目光,眼底的压迫感十足,嘴角扯出个冷冷的笑。
“原本解家人在红宅这里是没有例外的,但红官给了你例外,这个例外不是让你得寸进尺的。”
解鸿程没说话,但脸色更难看了,倒是身旁的管家听不下去了,低声地催促了下他,“大少爷……您倒是说句话啊,不能就这么让人……”
下一秒,这管家就被“请”
出红宅了。
原因很简单,连古说红宅没养狗,也不喜欢听到狗叫声。
“他奶奶的!
装什么装!”
管家对着关上的大门啐了一口,“呸!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解鸿程抿着唇,眼中的情绪变得不明,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借着这个机会,顺便来看看红官。
红官休息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困了累了就睡,想睡就睡,所以任何时间点都有可能碰不到他,比如现在这个大中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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