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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谢川想冲上前去抱一抱他们,可是身体被钉在原地怎么也挪动不了。
他急得双眼流下泪来,六年前的撕心裂肺的感觉再次席卷灵魂。
谢川知道这是梦,所以他毫不克制地呜呜号啕,他哭着说爸妈你们回来好吗,我错了对不起,我很想你们真的,我——
老妈却听不见他的话,仍然笑意盈盈地说,川川,二天咱们回永川了,可得好好带你去松溉看看,我和你爸就在那儿长大的呢,说到这里老妈冲老爸翻了个白眼,老爸仍在不解风情地摆弄他的渔具,老妈继续说,我们那边的房子都是老房子呀,比现在那些新建的古镇好看多了,川川,你不是说想去丽江古镇吗,我们松溉的古镇不比丽江差的,我们那里好多土楼,川川……
“川川,川川?”
卓立东用力摇晃谢川的肩膀。
谢川醒来,眼眶里,脸上,都是热泪。
他抹一把眼睛,才看清眼前的情景。
房间的灯没开,但客厅的灯亮着,卓立东一脸焦急,紧紧扣住谢川的肩膀。
“做噩梦了?”
卓立东声音浑浊,一听就醉得不轻,“怎么还哭了?”
谢川沉默几秒,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啊,梦见世界末日了,好吓人。”
紧接着又问:“你怎么回来了?”
卓立东的手从谢川肩膀上移开,转而轻轻握着他的手:“我为什么不回来?”
“你不是……有应酬吗。”
“总部的领导来了,太能折腾,吃完饭又要去唱歌,”
卓立东疲惫地揉眉心,揉着揉着动作顿住,“你以为我干什么去了?”
“……这个点儿能干什么。”
“谢川,”
卓立东皱起眉,“我们……我们现在这样,我怎么会出去找别人?”
“十二点过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给你同事打电话,说你走不开。”
“那会儿真的被缠住了,那帮人喝醉了都他妈跟有病似的。”
卓立东连外套都没脱,身上隐隐飘着一股烟味。
他蹲在床边,高大的身体折成矮矮一团,声音也因醉酒而越发沙哑,仿佛回到初中时的变声期。
谢川看一眼手机,凌晨一点四十五分。
一片模糊的月光透过窗户落到房间里。
谢川看着卓立东,觉得心脏胀胀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填满他已经干瘪很久的胸腔。
只是一刹那的分神,他伸出手,抚上卓立东被夜风吹得凉冰冰的脸。
胡茬有点扎手。
卓立东抓住谢川的手,在他手心亲了一下。
“咱们是什么关系?”
谢川觉得自己在说蠢话。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卓立东喝醉了也聪明,把问题又抛回去。
“卓立东,”
谢川凑过去,脸上还带着湿凉的泪,他吻住卓立东的嘴唇,“我觉得我挺爱你的。”
卓立东:“我能问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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