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头乐呵呵地翻着摊子上的山参,然后从背筐那层盖着的布下面摸出了一颗亮银色的“小石子儿”
递给吴双,“双儿,你去老徐家的铺子里挑件好看的首饰,我前些天专门给他送了根好山参,他绝不敢欺你。”
“哎呀,爹!”
吴双赶紧把老吴头的手按下,“这块碎银子得你卖一个月山参的钱,哪能这么糟蹋了?”
老吴头摆摆手,一副自己完全了解的模样,“双儿啊,这见心上人哪能没有件好看的?快去,好看的别都被抢光了。”
吴双被她爹说的羞愤地跺跺脚,偏偏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急得脸都红了几分。
旁边人都是知根知底儿的邻里街坊,大家也都笑呵呵地起哄,“老吴头,到时候喜糖可不能少了我们的。”
老吴头阔气地摆摆手,“那都不是事儿,到时候记得来吃喜酒就行!
杨记酒铺的女儿红管够!”
杨记酒铺在钜寿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小酒铺,但在西城区的这些百姓眼中,已经是顶好的了,只有在大喜事的时候才会去那儿买酒。
老吴头已经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不过女儿成亲那可是头等大事,阔气一回也值当。
“爹!”
吴双红着脸就跑开了。
留下一大帮人哈哈大笑。
吴双羞愤难当,面上飞起红霞,离开摊子,也不知道去哪,漫无目的竟来到邓四爷的住所。
邓四爷是西城区唯一一个不收钱的郎中,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再收钱,那就是给自己造业。
“小双啊,正好你过来了,那个人……快要醒了。”
邓四爷拿着剪刀,正准备给昏迷重伤的男子拆解绷带。
“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
吴双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邓四爷沉吟片刻,摇摇头,“如果是普通人,在钜寿城怕也受不得这些伤;若非寻常人,那恐怕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你我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可是遭了仇家?但谁敢在钜寿城行凶?”
“问题就出在这咯……”
邓四爷带着吴双走到后院,一个浑身绑着绷带的男子正平躺在木板上,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似乎在挣扎,欲要重新睁开。
“撕拉!”
绷带簌簌落下,像是大朵的木棉花,吴双低头看着渐渐露出真容的受伤男子,心突然不自觉地蹦了一下。
浑身上下数之不尽的大大小小的伤口让她心神摇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可是那苍白却又咬紧牙关的年轻面庞,让她又不禁心疼。
这个人怕是和她也差不多大吧?怎么就像是死了无数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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