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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语,”
王雅攥着被单:“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例如,你的身体状况?”
“被你听到了吗?”
阿迪雅希丝有些吃惊的捂着嘴,她懊恼的揉着太阳穴:“我认为这并不是大事就没和你说,你这人就爱胡思乱想,这样并不利于养病。”
“心脏病还不是小事?”
王雅按住阿迪雅希丝的肩膀,音量拔高:“这可是会死人的!”
“死了就死了,我习惯了。”
她面色平静,伸手理了理鬓边卷曲的长发:“我活不过十四岁,我迈不过隆冬。”
“这可能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我杀了太多人,做了太多恶,我也曾想过祸害遗千年,但现实告诉我,恶人有恶报。”
“我已经十三岁了,阿雅。”
她看向窗外,星星和明灯都比不过她那双眼睛。
纯净,清澈,不带一丝杂质。
“我的生命在倒计时,我只希望能亲眼看到你好起来,到那时,你可能就算一件我的遗物了。”
“对了,还有件事情。”
她的曲着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左眼:“假的,我希望我死掉后你可以带着它去看山川和大海。”
“我不想一辈子困死在镜城。”
“可是,你不是已经匹配到合适的心源了吗?”
“黑手党找到的,你认为是正常的捐赠心源吗?”
阿迪雅希丝的脸上是王雅从未见过的苦涩,她又剥开了一颗糖送到了自己口中,似乎想凭借这些短暂的甜忘却死亡的阴影。
“我…不想再作恶了。”
*
是夜,万籁俱寂。
王雅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她身边的阿迪雅希丝还在沉睡,自己微小的动静并没有打搅到娇小姐的好梦。
她没有穿鞋,踮着脚打开了病房的门,走廊上不算明亮的灯却将她眼中的决绝照得异常清晰。
她要跑,跑得越远越好。
她信不过阿迪雅希丝,哪怕她表现的再无辜再单纯,也不能掩盖她是朵被鲜血浇灌的恶之花。
“你要去哪?”
金发碧眼的少年自走廊另一头走来,他中文说的并不标准,尾音上扬,带着很奇特的异国口音。
“我…我,”
王雅有些慌乱,手心里冷汗密布:“我去卫生间。”
“病房里有啊,我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圈?”
丹尼尔走的很慢,但每一步都精准的踩在她惶恐不安的情绪上:“你听到了,不是吗?”
跑!
这是她内心仅存的念头。
可子弹击穿了她的脚踝,剧烈的疼痛险些让她尖叫出声,但她一刻也不敢松懈,扶着墙壁向电梯移动,鲜红的血液在浅色的地面上滴出一条开着花的小径。
在快点,再快一点。
丹尼尔似乎很享受这种猫抓老鼠的逗弄游戏,他拿起枪,一下又一下的扣动扳机,咔嚓咔嚓转动的响声拨动着她紧绷的神经。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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