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花溪村这名字煞是风雅,可有什么典故么”
郭仵作是本地人,平时也爱听些趣闻,还真是知道“花溪村几乎家家户户都种山楂树,又有溪流经过,春末夏初成千上百棵树齐齐盛开,云蒸霞蔚,甚是动人,每年都有不少人慕名前去观赏,听说还是当年有位老秀才给取的名字,大家觉得好听,就沿用下来。”
现在自然是没有花的,不过正逢山楂成熟,想来枝头挂着一颗颗沉甸甸的红色果实,也应颇有野趣。
因这次大家不必迁就马车度,走得很快,约莫三刻钟就遥遥看见花溪村村口的巨大山楂树了。
晏骄爱惜的摸了摸小白马的脑袋,“真是好孩子,等我再练练,咱们就能撒腿跑起来啦。”
那树也不知长了多少年,直径少说半米以上,枝头密密麻麻挂满红果子,一丛丛一簇簇,瞧着就喜庆。
林平已经在树下等着了,只不过瞧着面容惨白,手里还拎着个水罐漱口,显然已经提前吐过。
“大人,”
他有气无力的行了礼,又好心提醒晏骄和郭仵作,“这回的着实吓人,两位且悠着些。”
晏骄道了谢,就听庞牧问道“有什么进展没有”
恶心归恶心,林平还是很尽职尽责的汇报说“有,死者名叫李春,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闲汉无赖,上到吃喝嫖赌,下到偷鸡摸狗,无恶不作,人人避如蛇蝎。
因名声太坏,今年都快三十了尚未娶妻。”
同样快三十了尚未娶妻的庞大人突然多了种莫名的紧迫感。
郭仵作好奇地问道“不是说尸体严重么如何认出的”
“李春滥赌成性,早年欠下大笔银子,无力偿还,债主见实在收不回来,就找人剁了他一根手指和一根脚趾,所以认得。
可就算这么着,他还是死性不改。
他的父亲李老爹乃本村屠户,婆娘也是个肯吃苦能做的,膝下又只有一子一女,曾十分富裕,乃是花溪村最早改建青砖大瓦房的人家之一,可这几年都给那李春败光了。”
说到最后,林平也是感慨。
图擎皱眉,“都说养儿防老,这样的儿子倒不如不养。”
晏骄听得直摇头,“黄赌毒,外加一个打老婆,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寻常手段没用,几乎改不了的。”
这个说法很是新鲜,庞牧闻言不觉一笑,细细品味一番后点点头,“倒也贴切。”
军营生活辛苦又枯燥,时常会有下头的兵痞暗中聚赌,庞牧领兵素来严格,抓一次打,抓到第二次就杀,直到见了赌徒人头落地,血淋淋挂成一排,众人这才收了侥幸。
李春这样的人若在军营里,只怕坟头的山楂树都该结了几茬儿果子了。
“可不是么,”
林平继续引着他们往前走,又指了指远处人头攒动处,“便是那里了,基本上村民都在,知道是他后全是叫好的,我进衙门也有几年了,可这种一边倒的情况也是头回见。”
别说他,就连刘本这个积年的老捕头,也是第一次遇见百姓大喊杀得好的情况。
齐远挠头,“那这也算为民除害了,民心所向,大人,咱还查不查”
“自然要查,”
庞牧叹道,“好歹也算个人。”
律法无情,一旦放纵,来日人人都会打着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名义大开杀戒,还不乱了套
而且现在死因未定,万一不是针对李春个人,不尽快抓住凶手就麻烦了。
又往前走了两步,旁人还没怎么着的,图擎已经闻到一股难以言表的腐臭,脸色渐渐由白转青。
“老图,你且带人把守四周,排查可疑人员。”
庞牧忽道。
图擎暗暗吐了口气,爽快抱拳领命。
“大人,不如我也”
齐远试探着说。
“你随我来。”
庞牧不容分辩道。
齐远苦哈哈的小声嘟囔“偏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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