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适野眉毛弹了一下,一柄小剑跃跃欲动:“十九次。”
安逸不耐烦:“什么十九次?”
俞适野:“从准备结婚开始的三个月来,你和我说了十八次分手,这是第十九次。”
他慢悠悠地吐槽,“大家都说事不过三,我都原谅了你三次的六倍十八次,差不多了,这第十九次,你是认真的吗?”
犹疑自安逸脸上一掠而过,随后凝聚成过往的胜利光辉,他的冷笑消融了,变成了胜利者的宽容:“到底分不分,要看你的表现。
怎么,怕了?”
俞适野:“怕了。
正好婚没结,我们分了吧。”
好像有一道落雷打在安逸的脑袋上。
巨大的惊愕浮现他的面孔,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又变成铁青,最后一阵阵苍白,他豁地站起,嗓子破了音:“俞适野——”
俞适野依旧冷静,甚至彬彬有礼:“什么?”
“你要和我分手?”
“是的。”
“在结婚前三天?”
“是的。”
安逸的目光因为凶狠而明亮,他脱口说出一直深埋在心中的担忧:“你在外面有人了吧!”
俞适野笑出了声来,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好了安逸,我不否认我在空窗期会有为数不少的男性朋友,但我一次只和一个人定下交往。
看在我们也有一段快乐过往的份上,给彼此留一点体面吧,别让那些美好的记忆都褪色成狰狞的模样。”
激动过后,惶恐突来,安逸再度脱口,声音变得低徊哀恳:“适野……”
他的声音唤来了俞适野的注视。
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但眼角眉梢已经不再蕴含情愫,而换成了轻慢懈怠,这个瞬间,安逸似乎回到刚刚认识俞适野的过去,当时他与各色男女围绕在俞适野的身旁,使尽浑身解数,只为换来这个人漫不经心的一个凝睇。
那个时候,俞适野是国王,他的笑容就是众人最大的奖励。
后来他打败其余人,两人正式交往,一路走到即将结婚的现在,看似他将人圈定,可安逸心中清楚,这个近在眼前的人,无论自己怎么伸手,都抓不住。
他从来没有读懂对方的内心,也就无法想象同俞适野结婚与生活的模样。
于是那些求饶的话最终被咽回了主人的喉咙,尊严控制了安逸,他猛地抬手,拔下套在无名指上的钻戒,用尽全身力气丢向俞适野!
“滚!
别让我再见到你!”
俞适野朝安逸愤懑离去的背影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追随飞出去的戒指。
它高高跃起,低低俯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而惬意的弧线,如同正于天空自由翱翔的精灵。
于是俞适野的心,也如卸下了一个极大的负担,开始挣脱一层又一层的负面情绪,变得轻松快乐了起来。
他将那些使人烦恼的东西抛在身后,只跟从着这枚没有拘束的戒指,甚至有心情调侃想道:
分手就分手,丢戒指干什么?多少也是钱呢,真浪费。
一念至此,钻戒落了地,压着毛茸茸的青草地,咕噜咕噜滚了好长一段距离,直至撞到一双运动鞋,终于停了下来。
运动鞋的主人蹲下身,自草地中捡起戒指。
夕阳的最后一束光芒正好落下来,钻石迎着天光,迸溅出一圈彩虹似光辉,这光辉耀花了俞适野的眼,他抬手遮了下眼,才看清楚被光渲染过的人。
先是陌生,很多很多的陌生,再接着,陌生之中翻出一点熟悉,记忆中的身影和现在的模模糊糊重合了,使他认出了站在身前的人,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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