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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桐引着她到了李知珉身后,李知珉看起来脸上已有了几分酒意,看到她来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站在他身后侍奉,她得以看清席上之人。
李知珉是主人,坐在主位,但在他之上仍坐着一名姜黄袍子的年轻皇子,正是当年她在嫏嬛书库见过的那位皇子,想必这就是太子了,赵朴真忍不住在席上寻找上官筠。
上官筠果然也在席上,她穿着一身深青色儒袍,脂粉不施,虽然男装打扮,却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清丽非常,耳垂那一点红痣鲜红欲滴,更给她清水面庞衬出了一分风流,生生将席上那些浓妆艳抹的歌姬们比得犹如尘土。
身后跟着一双鬟青衣小丫鬟,这也是圣后一朝后兴的风气,稍有些身份的贵族女子或是女官出门,索性便做了男装打扮骑马而行,靴衫鞭帽都是男子式样,众人也都习以为常。
上官麟一曲舞罢,停了下来,大笑着对席上道:“跳完了!
输了我认,下一注呢?”
如今贵人宴上喜欢赌斗博彩为乐,一般一方提出赌注彩头,另外一方便提赌斗方式,或是赛马、或是斗鸡斗狗、或是赌棋赌琴,总之但凡能想到的,都能赌,不过一般贵人之间都是图个兴头,一般提出的彩头不会特别为难对方,只是热闹气氛罢了。
上官麟估计上一盘和人对赌了什么,赌输了跳舞,他果然跳了支胡旋舞来,让席上的气氛为之达到了一个高潮。
上官麟看向李知珉,一眼便看到他身后站着的赵朴真,眼前一亮,对李知珉道:“王爷,这就是你赏了珠子的那丫鬟?果然不错——王爷送给我如何?我拿我刚得的那只雪白的鹰鹘和你换!”
席上一静,随后哗然,一只好的鹰鹘,价值连城,在如今游猎之风大盛的世家子看来,却是比美人要珍贵得多,当年听说太宗当年玩耍一只玉白鹰鹘之时被诤臣所撞见,匆忙塞入衣袖,最后活活闷死,帝皇尚且爱不释手,其余人可知了。
然而如今上官麟却要用来换一名第一次见的美人,一时赵朴真身上聚集了满堂宾客审视打量目光。
一旁的上官筠脸上涨红轻嗔道:“哥哥,您喝多了吧,这是王爷得用的人,如何轻言索要。”
能赠御赐的珠子,又如此容色,显然是秦王内宠的侍婢,上官麟如此贸然开口,的确十分唐突。
上官筠知道自己哥哥一向对女色并不在意,如今如此作为,实在有些奇怪,却不得不替他缓颊。
李知珉微微一笑:“上官兄开口,本不应吝惜,只是赵尚宫为母后所赐下的尚宫,上官兄若不介意,本王再挑几个美人给上官兄送过府去。”
不知为何,本该对这个宫婢不甚在意的,不过是抛出来看看上官家到底意欲何为,但刚才人人打量赵朴真的时候,他却深深感觉到了自己所有物被人觊觎和冒犯了。
他看着上官麟,仍然压下了这一时心中的不快。
上官麟摆了摆手:“不必了,仔细我爹揭了我的皮。”
又目光炯炯看向赵朴真:“那赌珠子吗?”
李知珉招手示意赵朴真上前:“话我可说在前边,这珠子我已赏了她,赌不赌,那可由着她,她若不愿意赌,你可不能勉强。”
上官麟脸上忽然红了一红:“这位尚宫,和我赌吗?”
他明明前边说话十分豪爽大气,偏偏和赵朴真一对视就立刻挪开了视线,说话也忽然变得言简意赅起来,似乎也知道自己偏要和人家赌宝珠有恃强凌弱之嫌。
赵朴真曲膝行了个礼:“公子要怎么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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