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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尘安几乎是仓皇地逃走了。
她一路上都惴惴不安,想不明白,也不知从何想起,才能让她理解当前所发生的事情。
小要不是太监么?
太监都是去了势的,他要她跟了他,怎么跟?
就算能跟,小要那样的架势,也不是正经的求娶,不是求娶,那就是要她做相好了。
时尘安虽年纪小,但托着时局动荡的福,从村里几个为了食物委身同村男子的寡妇那儿,也知道了什么叫相好。
但正是因为知道了相好是什么意思,时尘安才更为得震惊,恐慌。
她知道做别人的相好是堕落的开始,就和破了一扇窗户一样,当一个女人开始做别人的相好,就意味着任何一个男子都可以在这个女人身上揩去一层油。
若是她不情愿,还要被骂假清高,也不会再有人帮她说话,好像她做了这样的事,就合该被人占便宜似的。
那是更没有尊严的活法,时尘安自然不愿意,她只好从小要那逃开了。
她回去了,拧了块毛巾,抿着唇,卖力地擦着斗笼,好像她不说不想,就能把之前的事当作没有发生的。
桃月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但等到了晚上,桃月便撑不住了,在时尘安吃力地抬起胳膊脱衣服时,她依靠在窗边,忽然冷声问道:“小要是不是要你和他对食?”
时尘安一扯布料,差点没把自己勒死,她放下酸胀的胳膊,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桃月,有些吃惊。
“行了,你也别想瞒我了。”
桃月神色有点恹,“早就有太监找过我了,还好心好意留了时间,叫我好好考虑。
考虑什么,混账东西,他们把那么大一个豹房都扔给你我打扫的时候,我就该猜到他们有这一出。”
时尘安嘴唇微动,终于还是找到机会,在桃月发更大的火之前,问出了那个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对桃月来说,却很显蠢笨的问题。
“对食是什么?”
“什么?”
桃月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知道什么是对食?”
时尘安摇摇头。
她进宫两个月都不到,其中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宫庭苑受着汪姑姑的训诫,又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对食。
“你真的是……”
桃月也不知道该说点时尘安什么了,只是她身上那种懵懂的干净,实在让桃月嫉妒,“对食就是和太监做夫妻。”
时尘安不能理解:“可他们已经没了根,又要如何与人做夫妻?”
就算没根,也不妨碍他们和无数健全男子一样,想要一个女人,更何况要磋磨一个女人的手段,还多的是。
但桃月没把这话说出来,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无心,反正当话到嘴边时,她又咽了回去。
最后她只道:“宫里寂寞,但人总是要找个伴,哪怕那人只是陪着自己吃饭,也是好的,所以叫对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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