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堇笑着挥挥手:“去吧,你们小心点。”
看着小哥俩手牵手跑开的背影,司徒堇生出几分羡慕,做小孩子真好。
可他念头一转,顿时就笑不出来了,他这么大的时候可一点都不无忧无虑。
作为巫蛊事件目前最大的受害者,司徒焕不被允许参与后续的任何事情。
当然,他也没有心情参与,因为皇太后——皇帝在嫡母去世之后给生母升职了——她生病了,病得还挺严重。
皇太后八十多岁的人了,常年多病,宫里该预备的都预备下了。
她生病按说不是稀奇事,可问题是皇太后这回病倒的原因与从前不同,并非单纯的年老体弱,而是东宫的事她知道了。
自从司徒焕病倒,皇帝就下了严令,东宫的事绝对不能传到皇太后耳朵里。
但是司徒焕一向最孝顺祖母,他多日不去请安,皇太后心里不可能不生疑窦。
她老人家在这皇宫里生活了五十多年,先是先帝宠妃,再是皇帝生母,向来位高权重,只要有心什么事打探不到。
先帝还在的时候,皇子们并非同母所出,虽然有些小摩擦,可也从未闹出大事。
倒是皇帝的儿子们,同胞兄弟竟然阋墙,皇太后心疼大孙子受罪,一时急怒攻心,可不就病倒了。
老人家可比不得年轻人,一旦生病就是整个身体从内到外变得虚弱,基本不给太医们留多少可以努力的空间。
司徒焕看了太医给皇太后开的方子,见都是安神补气的药物,心下一片凄然。
尽管如此,司徒焕在皇太后面前还是一脸轻松地撒娇道:“祖母,喝药了。
我让太医调过方子,不苦的,我都已经尝过了。”
“焕儿,你受苦了。”
皇太后伸出瘦骨嶙峋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抚过司徒焕大病初愈略显苍白的脸颊,满眼都是止不住的心疼之色。
“孙儿没事,不过小病而已。
连累祖母受苦,才是孙儿的罪过。”
司徒焕低下头,避开了皇太后关切的眼神,眼底尽是阴霾。
“焕儿,骨肉相残,有伤天和……”
皇太后说到一半喘得厉害,缓了缓方继续道:“等真相查出来,稍微劝着点你父皇,尽量不要牵连太广……”
虽然不知道真凶到底是谁,可皇太后生病后,见过的孙子孙媳只有太子夫妇,见过的曾孙也只有东宫的孩子们,她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祖母放心,孙儿晓得的……”
司徒焕很了解自己的父皇,他虽然偏心,却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如果事情真是司徒焞或是司徒煜干的,都不用他多说什么,皇帝就能把他们削到底。
皇太后在神志还算清醒的情况下又见了皇帝一回,母子间谈了些什么无人得知。
只是那日,皇帝的脸色阴沉地可怕,身边伺候的人无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到了皇帝。
皇帝打从心眼里不能接受自己从小捧在掌心疼爱的儿子是个会诅咒兄长的阴狠小人。
哪怕司徒焞要和司徒焕争夺储君之位,他都宁愿他真刀真枪直接开抢,而不是在背后画圈圈扎小人。
复查找到了新证据,证明司徒焞可能是被陷害的而非真正的指使人,皇帝大大地松了口气。
可随着抽丝剥茧的进一步调查,皇帝的心又重新沉了下去,司徒煜竟然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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