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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门主一向识时务,这次为何如此固执,”
说话之人虽然口称少门主,却显然无甚敬意,油腔滑调地道,“不过是一个掌门令牌,拿出来又如何呢?”
黑暗里寂静了片刻,那位少门主才答话道:“掌门令牌是先父亲手所托,叔叔若是想要,须得亲自来找我,可不能随便让你们这帮家伙拿了去。”
“呵,原来少门主是不放心我们弟兄几个,”
那人低笑一声,“我等虽一直侍奉主人,可也不曾对少门主不利过,少门主如此猜疑,弟兄们当真寒心。”
“并非是我胡乱猜疑,只是叔叔太久不曾露面,我全然不知他近况如何,”
那少门主冷冷道,“再说你们几个若无歹心,为何不光明正大地来见我,反而用诸多借口引我单独出城,在这里危言相逼。”
那人又低低冷笑:“说到底,少门主不过是不舍得交出掌门令牌,当真死脑筋,也不想想主人又无子嗣,将来天机门还不是你这个侄儿的么,再说,若不是主人的手段,你又哪能顺顺当当坐上这个武林盟主的位子。”
离鸿从一开始就听出那少门主是梁玉的声音,只是之前见他风光,不知背地里为何会受自家人算计,他隐在一旁,并没有贸然上前。
梁玉听了这番话,早就有了怒意,斥道:“你一个侍从,竟敢这样和我说话,谁都知道这个武林盟主不过是个空架子,那么些人打着武林盟的旗号招摇撞骗,干了多少龌龊事,若不是叔叔执意要我接管,你以为我想担这个虚名么?”
那人不慌不忙地道:“这些事我们兄弟不懂,只知道主人急着要天机门令牌,他老人家最近为了对付风狼那伙邪魔费尽了心力,咱们可不能再空跑一趟让他生气,这回可是非拿到令牌不可。”
梁玉声音猛地一高:“混账东西,你要跟我动手么?”
见他发怒,那伙人非但不忌惮,反而上前把他团团围住,没说几句真的动起了手来。
离鸿听他刚才怒斥武林盟干了许多龌龊事,心中甚是赞同,暗道他竟是个明白人,又听说他那个叔叔正在费心对付风狼,不由得心下一惊,脚步动得比脑筋快,已上前窜入了亭中。
他这一下携风带雨地闯进来,把里面这些人倒吓了一跳,梁玉执着一把铁扇被那伙人缠得正在吃紧,忽然察觉面前扑来一股罡风,真气猛烈,似曾相识,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一阵闷响,那伙恶徒被打的七零八落,而后一只铁箍似的胳膊把他猛然拎起,冒着雨跃出亭外。
等他回过神来,已是置身在一匹高大骏马上,身后那人摘了斗笠,露出双黑漆漆的眼睛。
“是你!”
梁玉一惊。
离鸿压低声音道:“那伙人怕还会追来,你的人在哪里?”
梁玉稍稍怔了怔:“门内弟子随我出行,暂时在安平县歇脚。”
离鸿一点头便扬起缰绳向安平县方向而去。
梁玉在这惊变中怔忪片刻,象是明白了过来,扭头道:“是了,你现在是太虚宫掌门,果然弃暗投明了么,既然如此我也不计前嫌,咱们……”
离鸿皱着眉头打断他:“我问你,上次在封霞岭放了你一马,怎么你们不知进退,还要去找风狼的麻烦。”
梁玉原本神色缓和,听了这话又立刻竖起眉毛:“怎么,你不是被逐出风狼了?怎么还处处替他们说话,你究竟是正是邪,若还是邪道中人,我纵使死在此处也不要你救。”
离鸿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正邪分明,方才那伙人不是你们正道弟子么,比起风狼却又如何?”
眼见梁玉说不出话来,他又冷哼一声,“还有,几日前武林盟的十来个好手把一个弱女子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愤然自尽,想必也是你们正道的好手段。”
梁玉勃然变色:“什么,我不知道有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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