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子弟立刻分散开去,接着,刀刃劈砍骨肉的声音从雨声里传出来。
此时,雨缓了些,视线也清晰了些,但天仍然阴沉沉的,闾巷中更是寂寥无人。
也不知是闾巷中的黔没有睡醒,还是被刚才那一阵血雨腥风吓得不敢出门了。
不过,人少,办起来事情来,反倒从容方便许多了。
简丰拎着那个小奴的衣领,将其一路拽到樊千秋和公孙敬之避雨的岔道口,扔在了地上。
“回报公孙使君,回报社尉,群盗一共十七人,授十六人,活口余一人!”
简丰说道。
“公孙使君,群盗十七人,这惊喜和功劳大不大?”
樊千秋向面色苍白的公孙敬之笑道。
觉得有些冷的公孙敬之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只觉得血腥气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敢说什么。
万永社刑房弟子的动作太麻利了一些吧,长安县令麾下那些巡城亭卒,也没有这个身手。
不过,这倒也正常。
巡城亭卒都是正卒,役期不过一年,平日试练也都是做做样子,怎可和这些吃饱喝足的私社弟子相比。
硬要比较,只有门下缉盗统辖的义使君的那些部曲可与之匹敌。
想到此处,公孙敬之的后脖子又有一些凉,而且凉到了骨子里。
“樊社尉,尔等刚才做得有些过于狠毒了吧?”
公孙敬之问道。
“偷逃市租又挟刃抗租,不杀不可平民愤啊。”
樊千秋笑道,“是公孙使君觉得早,我等岂敢贪天之功?”
公孙敬之看了看樊千秋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又看了看远处的狼藉,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怒。
若说喜呢,这樊千秋对自己是越来越不恭敬了;若说怒呢,这十几个人头确实是大功一件。
自从有了万永社的“协助”
,他公孙敬之在义使君面前也是越来越受重用。
从这一点来说,他纵使心中有怨气,也得先给这个无赖子几分薄面和尊重。
想到此处,公孙敬之也挑起了三角吊梢眼,干笑着说道:“哪里的话,你我皆兄弟,大兄不敢独占此功劳。”
樊千秋心中好笑,这还是公孙敬之第一次与自己兄弟相称,看来,此人吃万永社喂的功劳,吃出甜头来了。
只是不知道,公孙敬之看到那边十几颗人头之后,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假笑出来。
“大兄此言,愚弟惶恐,我等先去看看那些群盗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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