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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宫之前就很喜欢喝酒?”
迟轩问道。
蓼湘在酒後没了平日那股子拘束,大喇喇的躺在屋脊上,看着繁星密布的夜幕,开口道:“我三岁的时候,父亲就会用筷子蘸了酒点在我舌尖上,那股又甜又辣的滋味一直烧到喉咙里,我至今都记得。
後来长大了些,我就会偷家里土制的烧酒喝,你喝过那种酒麽?”
他偏头问迟轩,不待他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第一次喝的时候,连眼泪都要辣出来了,整个脸烧得通红,齐苓以为我病了,吓得哇哇大哭。
还是隔壁的王裁缝的女儿给我灌了晚绿豆汤才缓过来,我那时候想,长大了就要娶她那样的姑娘。
可是现在,我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说到这,他轻声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沾湿了鬓角。
迟轩不知道一壶酒竟引出来他这麽些话,也不知道是在他心里憋了多久,他喉头发梗,拧开酒壶,自己也仰脖喝了一大口。
他自己其实不胜酒力,又喝的猛了,很快脸上就作起烧来。
“你为什麽总喜欢到屋顶上来?”
蓼湘突然问。
迟轩打了个酒嗝,答道:“因为高处风景好,而且安静。”
蓼湘摇了摇头:“你不像是个喜欢安静的。”
迟轩笑了笑,道:“你倒像是个喜欢安静的,可是你不是。”
蓼湘听後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迟轩看着他的笑容,觉得隐隐有些不对,他低头又把玩起壶身上的流苏:“你……出来以後好像变了个人。”
蓼湘不以为意的答道:“是因为你的酒吧。”
“不,是因为你出了宫,”
迟轩很笃定的说,“那里不适合你。”
蓼湘却没有再接腔。
迟轩突然想起把他叫来的本意,他轻咳了一声,问道:“你以前进宫时有个师父是麽?”
“嗯?你知道我师父?”
蓼湘坐起身。
迟轩小啜了一口壶中的酒,低声道:“当年京城中谁人不知,锦心绣口的上柱国公子华秋叶。”
蓼湘一怔之下似乎有些想笑:“你怕不是弄错了,我师父叫风七,他面容枯槁,为人庸俗,无貌无才。”
迟轩有些诧异道:“怎麽,他没同你说过他以前的事麽?”
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以他当年那副心高气傲的性子,一朝落魄,想必也不会有兴致话当年事。”
蓼湘更是疑惑,问道:“他当年如何?”
“上柱国华家的三公子,”
迟轩略一迟疑,道,“那时候我还小,与他并不相熟,他……和太子烈才是极好的。”
“太子烈……”
蓼湘低头沈吟。
迟轩挑眉问道:“你知道?”
蓼湘点了点头:“皇上偶尔提过几次,不过,宫中似乎对他的事颇为禁忌。”
他初入宫时听一个大太监指着一处殿阁说是当年太子烈的寝宫,便回去问师父太子烈是谁,谁知他竟勃然大怒,掌了他几十个嘴巴。
迟轩听了他的话叹了口气:“不错,先皇曾下过严令不需任何人再提他。
以先皇的脾气,纵是无事,也绝不会让他们有这层荒诞的关系,更何况华家当年参与乱党,意图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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