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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疏按着险些脱臼的胳膊,抬眼向他怒目而视道:“你简直是个流氓。”
“流氓又怎样,流氓也比你道貌岸然地耍人强!”
齐梦麟挑着下巴,有恃无恐地龇牙咧嘴。
罗疏双目含怒地抿了抿唇,冷冷看了他片刻,却忽然缓和了面色开口道:“罢了,我和你置什么气?”
说罢她揉着胳膊转身离去,齐梦麟盯着她纤细的背影,却是轻蔑地磨了磨槽牙:“你不同我置气,我也不会放过你。
老子跟你这梁子,算是结大了!”
翌日一早,韩慕之在二堂里听罗疏陈述牢中事,当听到她为了获取李成实信任而吞药一节,不禁立刻担忧地脱口责备道:“你要那李成实同意帮你,办法多得是,又何必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罗疏见他面露急色,心知他是关切自己,便赶紧笑着向他解释道:“多谢大人关心,罗疏区区一介草民,手里哪会有如此玄乎的毒药?”
韩慕之闻言一怔,下一刻便反应过来,不禁为她这份狡黠折服,又好气又好笑地望着她赞道:“怪不得陈县丞夸你心思玲珑,真是难为你这份机智,竟把我也给骗了。”
“小的不敢,”
这时罗疏也忍不住笑道,“那李成实会相信我,也是因为孩子心性,单纯天真的缘故。
如果换做他人,也许会因为一时惊讶被我蒙住,事后却难免还是会怀疑那粒毒药的真假。”
韩慕之听了她的话后点点头,这时眉宇间对罗疏已经有了全然的信任:“既然如此,便辛苦你跟着李成实跑一趟,尽早找到那个李逢春。”
罗疏依言领命后便退出了二堂,韩慕之一路目送她离去,一个人兀自端着茶盅陷入沉思,直到陈梅卿信步踱进二堂时,才仓促地回过神。
陈梅卿一向比狐狸还要奸猾,踏进二堂的一瞬间就捕捉到了韩慕之的失神,于是立刻贼兮兮地弯着眼睛笑道:“慕之,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
韩慕之闻言心中一惊,却不动声色地反问:“我还能想什么?”
陈梅卿红口白牙地痞笑道:“要我猜,你一定是在想这堂外的节气,对不对?”
韩慕之刚想顺口答应,下一刻就意识到陈梅卿在暗讽自己“思春”
,一张脸顿时发起青来,不禁也还他一抹冷笑道:“梅卿,看来你最近清闲得很哪?”
陈梅卿顿时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严肃回答:“哪有!
我库房里还有一大堆账目没看呢……”
……
黄昏后的山阴城,街上的路人已渐渐稀少起来。
李逢春半醉着走出酒肆,打了个饱嗝,摇摇晃晃往自己暂住的客栈走。
他这一路步履凌乱,只觉得周遭人影憧憧,竟让这个本应充满春意的黄昏透出一丝诡异来。
这时一抹窈窕的身影蓦然闯入他朦胧的醉眼——只见那一身湖蓝色的袄裙正被春风徐徐吹动,让那簪着玫瑰的美人摇摇曳曳、步步生莲,竟像是从云端走下了凡间。
那李逢春看着美人一路向自己走来,带着醉意的脸上却毫无艳遇的喜悦,反倒像见了鬼似的颤声发问:“你是谁?”
这时就见那美人眉尖一蹙,一双水眸如泣如诉,捧着心口嗔怨道:“好狠心的冤家,你竟忘了?我便是你那刀下的鬼……”
第十章座上宾
美人的话令李逢春瞬间心如擂鼓,原本被醉意染红的脸变得一片煞白,嘴上却逞强地怒吼道:“你别给我装神弄鬼!”
“冤家啊……”
这时美人一步步走到李逢春面前,指着他心口哀怨道,“你砍坏了我的肉身,我只好换了这一副新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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