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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凡洮出去之后和陈幕将陈蜜的要求简单地说了一下,陈幕沉吟片刻,贝凡洮看他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不想答应这个要求,可是一想到刚才在病房里陈蜜脸上那种伤心欲死的表情她的心肠就硬不起来,出声替她求情道,“大哥,你就让他进去吧。
他们两个,始终都要有一个了断的。”
她顿了顿,又说道,“况且,你一味阻止,也未必就是真的对陈蜜好。”
陈幕何尝不知道是这样,只是那是他的妹妹,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见一个外人去那样伤害她。
沉默了一下,他点了点头。
转过头对一旁和父母站在一起的汪宁远说道,“你进去吧。”
汪宁远深深地看了陈幕一眼,没有说话,更没有动。
还是贝凡洮,开口解释道,“糖糖要见你。”
“糖糖”
是陈蜜的小名,听见贝凡洮如此说,汪宁远才迈开步子,朝病房的方向走去。
事实上,从一听到陈蜜割腕自杀的消息开始他就在不停地自责自己,当初的手段为什么要那么激烈。
他是不喜欢陈蜜,但也没有想过要这样去伤害她。
是她自己手段太激烈了,他本来想好好地和她说的,可是无论自己怎样说她都不听,用尽了手段,耍尽了威胁,让自己实在没有办法,才假意答应结婚,在成婚当天逃走。
他也没有走远,只是想等到这件婚事告吹之后再上门跟陈家陪个罪,到时候就算做不成亲家,也不会成仇人。
可是他实在没有想到,陈蜜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性格激烈,从来都是要什么就必须要到手,以前跟她提过好多次分手的事情,也有很多次被她以死相挟给按下去了,后来汪宁远发现,她说的死不过是一个要挟自己的手段,渐渐地也胆子大起来了。
陈蜜大概也发现了,经过两次失败之后也不再用这样的手段,反而用她父兄的权势来威逼他。
这样几次三番的要挟,就算还有感情也被她耗尽了吧。
更何况,只要是个稍微有气性的男人,都不会愿意被人用这样那样的手段几次三番地要挟的。
他在陈蜜的病房外面站住了脚步。
从外面的玻璃看进去,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形容消瘦,犹若黄花。
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印象当中那个眼神明亮容光四射的陈蜜已经憔悴得像是一截快点完了的蜡烛,苍白,精致的眉目之间还隐隐透着死气。
汪宁远闭了闭眼睛,他怎么会想到,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天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这样的境况,又岂是他愿意看到的。
握在门把上的手紧了几番,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微微一拧,稍微用力,将门给推开了。
听见声响的陈蜜抬起头来,看见进来的人是他,原本一片死灰的眼睛瞬间迸发出光彩,仿佛绝世宝石一样,耀眼得让人不能直视。
汪宁远看见她这样子,心里也是一酸。
他们两个,一个躺在病床上,另一个站在离床一米远的地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说话。
终于,还是汪宁远打破了沉寂,张了张嘴,问道,“你……好些了没有?”
陈蜜凄然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好些的样子吗?”
汪宁远听见她这样说,脸上露出一丝歉然,垂首说道,“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我本来是不想伤害你的,是你要用我家的生意来作要挟,我……没有办法。”
陈蜜本来就一片惨白的脸上更加没有血色,她笑道,“哈,是啊,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咎由自取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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