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进都城了吗?好繁华,是和南燕不一样的。
墙修得很厚,气候也要冷些,食肆门前迎客的幌子在随风飘动,韩桃怔怔看着,他的眼里透露出一种无人问津的孤寂感,谁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在想些什么。
过了会儿,韩桃就又合上了眼,一副倦了的样子。
镣铐沉重地拷在他的手腕上,随囚车的颠簸而叮当轻晃着,就这样一路朝着宫门拉着。
不知哪家出来买菜的丫鬟,蹲在摊子前和姐妹聊得热络。
“这皇子装囚车里,还真是可怜。”
丫鬟看了看四周,悄悄说,“他们都说几年前圣人从前在南燕国当质子,就是被南燕国的皇子被百般折辱,如今登基是要报复回来——”
“天啊,那这皇子岂不是要惨了,”
小姐妹一惊,压低了声响,“按照当今圣上的性子,怎么着也得扒皮拆骨,不得好死。”
“可不是,这位主可是连亲姐姐都敢幽禁的人,前不久南巷的钱大人只是上了份折子说什么苛政猛于虎,昨个儿就被抄了家。”
“什么,钱大人也被抄家了?!
这是这个月遭殃的第几位大人了呀?”
“嘘,你声音轻点……”
声音又轻了下去。
街头巷尾的百姓多不敢提及他们的这位新君,只因这位新君自南燕为质归来之后就登基为帝,之后手段狠辣,杀伐无数。
囚车上,韩桃又缓缓睁开眼,许久之后,眼底多了一抹化不开的忧郁。
·
直到由宫门进了宫道,由宫道去到大殿,囚车按道理不能再往前了。
达达的马蹄声和叮当的锁链声终于停了,车轱辘也停住了转动。
周围有了片刻的安静,只剩下宫道边鸟雀叽喳的声音。
韩桃还泛着难受,睁不开眼。
“大人,他这样莫不是要死了,怎么听着呼吸都若有若无的?”
“不会,左右都到了宫道上,就算他今晚死了,人送到也与我们无关了,”
百夫长的手伸进来,粗鲁地撩起他头发,掌心拍了拍他脸。
“喂,醒醒,进去拜见圣人了。”
头发都被撩到后边,露出一张昳丽的脸,只是如今这张脸的面色苍白,唇上也没血色。
百夫长又粗暴拍了拍他。
韩桃皱起眉头来,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一瞬间他看向百夫长的眼里还带着冷意,让百夫长忍不住浑身一僵,随即那眼神慢慢虚弱下去,只剩下起伏的呼吸。
“下来,”
百夫长拽着他下囚车,“别躺在这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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