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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易拉环扯掉,位泽州坐在他的对面,说,“可是,难道你不觉得就因为要脱离他们而放弃出国,这太幼稚了吗?这是你的前途,不是闹着玩的。”
闫稑兀自喝着啤酒,把发完短信的手机丢到茶几上,笑容里有些不予苟同的意味,“你们怎么都喜欢贬低国内的学校?”
“可你能说有哪一所比得上耶鲁或者斯坦福?”
录取情况出来的那天,位泽州一个通宵都守在电脑前,当时闫稑也挂在网上,彼此得到结果的时候都通了气,闫稑同时被四所高校录取了。
闫稑沉静了两秒,最后不以为意似的挑了一下眉,不回答。
位泽州往他房间里的双人床瞥了一眼,试探似的问,“林珏去哪里读?”
闫稑握了握手里的易拉罐,依旧没有说话。
可位泽州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睁大了眼睛,完全不能相信,“你为了他不走?!
闫稑,你别闹了好不好?哪儿有人跟你这样的?”
他站起来,盯着闫稑的头顶瞪了半天,结果闫稑连头都没抬,他只得又坐下来,好声好气地说,“以他的能力,要跟你一起出去应该不难吧?你先前怎么也不跟他商量一下,一起走呢?”
闫稑把喝到一半的啤酒放下,“他根本没法走。”
位泽州的身子往前挪了一点儿,“你问过他了?”
“没有。”
他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
位泽州的头皮发麻,并不是因为闫稑不跟他去美国——他们两个虽然是发小,甚至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可是关乎前途命运的事,还是各自要怎么走是各自的事,而是他是亲眼见到闫稑从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的。
他那么努力,甚至可以说是耗费精力,无论那是不是他自己自愿的,但作为成本毕竟已经投入进去了。
难道已经加了能跑一百公里的油,最后只用来跑五十公里吗?那都是沉没成本,是收不回来的。
何况,虽然闫稑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可是位泽州知道他是一直有打算的。
现在的人都越来越切合实际了,有几个人会像闫稑,上了高中还会理所当然地说将来要从事科学研究?——除非是真的喜欢。
位泽州以为像闫稑这样头脑清醒的人,就是谈个恋爱也不至于变得那么乱七八糟的,现在看来还真是……
他哭笑不得,“你是真的要死于安乐啊?”
闫稑用手指揉了揉有些发麻的额头,抬头笑说,“别说得那么夸张好不好?该做的事我还是会去做的,不会耽误什么。”
“没耽误,但是耽搁了。”
位泽州头有点痛,看看他半天,摇头摇得无可奈何。
这时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没过半分钟,他们就看到林珏从外头进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环保袋,里面装了些东西,可以看到里面装有一棵莴苣。
“我回来了。”
林珏见到门边那双陌生的鞋子,才知道有客人来,抬头时露出了一些茫然的神色。
位泽州和闫稑同时站了起来。
林珏愣了两秒,好不容易才扯出个笑容,跟位泽州打招呼,“嗨。”
“嗨。”
位泽州也笑,笑容却灿烂许多。
等到林珏招呼了几句以后把菜提进厨房里,位泽州的目光仍然盯着背对着他们的林珏不放。
林珏的耳朵通红,在光线下显出一些半透明的质感。
“我一直都很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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