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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燕去请倪守业,可倪守业这一回可是耽搁了好一会儿才来。
没办法,他这次立了大功,要是回了京,说不定能捞个大官当当。
现在易守铭死了,这易白梅也就是个空壳子,倪守业承认自己有点小人。
可他愿意当个小人。
“哟,这是怎么回事啊。”
倪守业一跨进院门就换了副脸色,满脸焦急:“你们怎么搞的,怎么让三小姐趴在地上啊!”
经他这样一吼,周围的仆妇才将易白梅扶起来,易白梅现在情绪激动,全身不能自抑的颤抖,使了半天劲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让我去见我爹!
放我出去!”
“三小姐啊,易将军他已经驾鹤西归了,你要节哀啊。”
倪守业装腔作势的劝着。
“让我出去!”
易白梅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明显带着恨意,眼睛看向倪守业的时候一阵阴沉,倪守业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又自我安慰,这样一个女人,实在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虽然现在战事已经平息,可这匈奴还有不少奸细潜伏在城中,为了小姐的安全,还是待在府中的好。”
倪守业不软不硬的说:“再说了,将军都遭到了那样的对待,要是小姐被匈奴人抓住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爹,我爹怎么了?”
易白梅抬起头问。
倪守业已经摇头晃脑走了,只是吩咐侍卫,不能让易白梅离开这个小院一步。
易白梅趴在地上,这是正午,阳光强烈到能将人的皮肤都灼烧掉一层。
她的整个后背都朝着阳光,脸却朝着地上,肩头不住的颤抖,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从来没有。
万俟燕抱住她的手臂:“小姐,小姐,你先起来吧。”
易白梅没有反应,万俟燕又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帮你,我帮你离开。”
易白梅都快要忘了,忘了她会易容术,忘了万俟燕只忠于她。
万俟燕说,只要几天,安静的待上几天,让倪守业放松警惕,易白梅就可以装作她的样子离开这里。
可现在的易白梅,等上一个时辰就像是剜上自己一块肉。
塔匪城里的庆功宴上,慕容青余和张卫明、胡适原都坐在靠前的位置。
易守铭死了,他们在易家军的威望就是最强的几位。
秦芷见坐在最上方,此次击退匈奴的功劳全都算在了他的身上,虽然是是喜事,可是他却感受不到什么喜悦,这种捡来的功劳更像是天上掉馅饼,很不踏实。
易守铭死得突兀,他还有点狡兔死走狗烹的感慨。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几个人都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只有吴有才和倪守业二人兴致比较高。
还谈到了易守铭的尸体。
“听说那栾提尔伸将易将军的尸体极尽糟蹋之后,还剁碎了拿去喂狗啊。
真是啊,可惜易将军威武一生。”
虽然是装作感叹,可话语的意思,闲聊的意思却多一些。
慕容青余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倒是秦芷见先皱起了眉头:“这栾提尔伸如此恶行,实在难以让人容忍,总有一天,定要将其斩草除根,为易将军和万千死去的臣民报仇雪恨!
将他匈奴之地,夷为平地!”
秦芷见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纷纷表态,表示要为易守铭报仇雪恨。
慕容青余一直在喝酒,他知道他的身后,张明卫、胡适原的身后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呢。
要比耐性,他自认是无人能及的,唯一让他不安的就是易白梅,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听到易守铭的死讯,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受什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