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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俞菲身体僵住,怔怔的望着谈淸让,隔了好久嘴里才发出一声气音:“啊?”
谈淸让略低头,下巴泛着青色的胡渣,想到病房里的江时戈,忍不住狠狠吸了口烟,他没看俞菲,目光向前:“虽然你想起阿时是谁,大约也记得从前的事,但我想,阿时应该从来没和你说过这五年来他都发生过什么吧。”
大风吹起,将谈淸让指间点燃的烟雾很快吹散,他没等俞菲的回答继续说:“你也能感觉到他变了许多吧,我并不知道当年你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但最终的结果就是,你做的事情,已经将从前的他彻底毁了。”
“当然不能说是完全因为你,也是阿时不肯放过自己。”
俞菲抬头看着他,心底想的是距离自己上空十几层的那个人,回忆起那时自己的所作所为当下愧疚难当,她轻声回:“你说吧,他没跟我说的,你来告诉我。”
谈淸让顿了顿,碾灭手里的烟后缓缓开口。
他说,江时戈在ktv的门前等她,被大雨浇透,他来劝都没有用,直到看到她走才离开,回去之后高烧四十度险些出事。
她离开永兴之后,江时戈出国找她,遍寻无果后用酒来麻痹自己,曾经酒精中毒,还伤了胃,因此才不能碰刺激性食物。
后来,江时戈开始玩赛车,参加各种极限活动,玩命一样,好像真的希望借此离开人世才好,可每当酒醉迷蒙间,嘴里呢喃的都是她的名字。
到后来,他母亲生了一场大病,经历这次之后,他醒悟过来不再沉迷于自我的感情中,顺从父母的意愿上大学考研究生步入科研所。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明朗顺利了,除了性格改变,江时戈就和正常人一样,身边人都以为他走出了“叛逆期”
。
可谈淸让知道,这些年江时戈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因为入梦时,他会想起她,想起最多的,是那些狠绝冷厉的话。
“‘和你睡一次要多少钱?’,这话是你说的吧。”
谈淸让低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俞菲,他想问她,这种话她怎么说得出口,阿时是多么自尊自傲的人,因为从小父母不在身边,最不愿被说闲话,什么都做的最好,生怕别人看轻,到头来,反而是最爱的人伤他最深。
俞菲知道谈淸让说这些话并不是责怪她,他只是直述江时戈曾经的经历,来给她解释现在江时戈改变的原因。
她一只手按在左胸上面,觉得那里开了一个口子,她想捂住,却还能感觉到汩汩的血液在往外淌,但这是她欠他的,自己应该承受,无论怎样,她要知道全部。
“后来呢?”
她问。
谈淸让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的声音带着颤音,透着压抑与脆弱,他以为她会说‘别说了’,但她没有,极力忍着痛楚,她还在听。
意识到这点,谈淸让心头一缓,叹了声继续道:“因为反复想起从前的痛苦回忆而产生抑制性冲动,再加上这次车祸对头部的撞击,因此阿时产生了第二人格,就是现在的柏舟。”
其实,他没说出口的是,也是刚刚医生才知道现在的这个产生的人格名叫柏舟,具体的事宜还要后续治疗才能知道,现在阿时曾经的同事路远峰正在帮他,但这些话,他并不想再说了。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阿时了。
今晚阿时的父母会回来,到时候他们应该会带他去美国治疗。”
谈淸让低头看她发白的脸色,连唇都在轻轻的颤抖,眼底带了一丝不忍,他说:“俞菲,你自由了。”
她震惊的抬起头望他,眼底含着浓浓的不可置信,单薄的身子蜷缩一团看起来十分脆弱,像是疾风再大几分就能将她吹散,让人禁不住心疼。
谈淸让心头一震,竟也不忍心再苛责她,只能低叹一声:“走吧。”
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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