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重辉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高氏愣在了原地。
();() “您是要像父亲一样主动求死,只为把事情闹大吗?”
张重辉虚弱问着,他还想哭几声来表达一下丧父之情,奈何他已经饿到没有力气耗费精力哭了。
还没等高氏辩驳,他又道:“父亲已经死了,情况却仍未得到一点改变,您就算去送死也只会是白死。”
高氏愣住了,她知道儿子天生聪颖伶俐,可她没想到儿子居然这么快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甚至还将弊害直指了出来。
是啊,她丈夫是张家嫡长子,即便是张家嫡长子自杀都没能掀起一点浪花。
更何况她一介妇人,死了又能如何呢……
一想到就连死都没能帮到儿子一点,高氏便忍不住心生愧疚,她终究也才二十多岁,深闺妇人到底还是关心则乱,高估了自己这条命。
眼看虚弱的‘娘亲’又要哭,张重辉安慰道:“别哭了,哭不仅不能解决任何事,还会浪费力气,让肚子更饿。”
张重辉的安慰很直白,一旁的六叔张静修也捂着肚子搭腔道:“是啊,好饿啊,大嫂你就别折腾了,歇歇吧。”
被两个娃娃这样说,高氏尴尬地低下了头,羞得不敢再哭。
安慰好了老母亲,张重辉总算能腾出时间来观察周围的情况了。
放眼望去,此时的张家祠堂内,全都是奄奄一息的妇孺孩童,因为但凡年纪大些的男性都已经被锦衣卫拉去拷问了。
最令张重辉感到哭笑不得的是,目前祠堂里最年长的男性,居然是他自己。
而他的六叔张静修虽然跟他同年出生,月份却比他小一個月。
张重辉饿得浑身无力,精神也愈发恍惚,可他仍旧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赶紧进食才行,不然这具刚热乎不久的身体,就要再次凉了。
可在这偌大的张家祠堂之内,除了供座上那一排排漆黑的牌位以外,别说是供品了,就连蜡烛都已经烧完。
总不能让他生啃牌位吧?
张重辉继续环顾着四周,也就是在刹那间,他瞥见某个角落里,有一块落了灰的打火石。
再看向外面来往不停,却始终没有再次踏入祠堂的锦衣卫。
一个想法,闪现了出来!
“你们说,是活人重要,还是死人重要?”
张重辉冷不丁开口一问,由于虚弱声音太小,只有倚靠在他身旁的六叔张静修听见了。
“当然是活人更重要。”
张静修无精打采地回答。
();() 张重辉扭头看向这位年仅六岁的小叔叔,他凑近些又问:“我有个办法能让咱们吃上东西,你愿意去干吗?”
一听能吃上东西,饿疯了的张静修连连点头,“当然愿意,要干什么啊?”
“嘘,小声些。”
张重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秘道:“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一听到‘秘密’二字,小娃娃张静修急忙伸手捂住嘴巴,生怕泄露出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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