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特大叔压低声音说,“冰片、辟邪这类香料都被宫里派人买走了,一片都不许留。
我担心,怕是那怪病已传进宫里去了!”
夭夭抱着香料向回走,只觉心底寒凉。
天色暗了下来,遥遥地,街上一盏一盏亮起灯火来。
就在夭夭即将走入灯光火色之中去的刹那,她猛然转头望向身畔一处街角。
青墙幽瓦之下,那里栽着一株树冠硕大的桃树,一朵朵碗口大小的桃花在幽暗天色里红得近乎妖冶。
就在那株桃树下立着个红衣的身影。
夜色轻转摆合,在他襟边聚了又散。
他的面容全都深深隐入红衣的风帽中去,只露一角红唇。
正文素衣
夭夭一惊,玛特大叔的话如阴云涌来。
她暗扣了黄花杜鹃的香,以备自保。
黄花杜鹃的香能致人昏死,重者便是夺人性命!
凭他是谁,倘若真的是那当了杀人工具的木头人,她定将用香反击!
幽蓝夜色里,潋滟桃花下,那红衣人的一弯红唇又是轻轻一挑,“呵,黄花杜鹃?……”
那嗓音竟连花香都比了下去,让这幽蓝夜色活色生香。
夭夭便是大惊!
普通人谁能凭一点香气便能认出黄花杜鹃,更明白黄花杜鹃的香有多危险的!
惊愣之间,夭夭手肘便被人一托,有清亮嗓音在耳边响起,“姑娘是要冰片么?我那里倒有些,还请姑娘走一趟。”
夭夭回眸一望,只觉眼前银光一闪,竟是个银衫银发的男子。
更惹眼的是就连那双瞳竟然也是银色的,像一匹素色的丝缎,闪着华贵却又清冷的光;却别有一弯红唇,红得像火。
万千素银一点朱,极简,却又是冶艳至极。
那男子似乎见惯了人们对他相貌的惊异之色,倒也不以为意,红唇轻勾,“是玛特大叔与我说起。
既然我那里还有些,索性给姑娘解解急。”
听见说玛特大叔,夭夭这才含笑点头。
再转眸去望那街角桃花下的红衣人——却哪里还有。
就仿佛风吹散了落花,无处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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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随那公子到了居所,夭夭这才愣住。
抬头只见雕梁画栋,鎏金大字在夜色中光华灼灼。
竟然是:质子馆。
夭夭急忙福身,“敢问公子是?”
那男子淡然一笑,“南越质子白马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