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次之后,又解开他的衣带,拨开衣物露出他的胸膛,认准他胸前几处大穴,以掌施力挤压。
“醒一醒!
玉公子!
玉央!”
玉央时常会做一个梦。
梦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与虚无,是溺水,是窒息,是人在濒死之际的一切绝望与恐惧。
如此却又不尽然,有希望才会有绝望,有留恋才会有恐惧,然而对他来说,人生在世,有时生与死的界限其实并不分明,无非是无穷无尽的痛苦,无边无际的绝望,无声无息的嘶吼,与无情无欲的孤独。
五识具灭,五感皆散,而他便在一片漆黑之中永远的坠落下去,坠落下去——
忽然间,这片黑暗之中,依稀有个遥远的声音似有似无的唤着他:
“玉央玉央”
仿佛一线光亮刺透阴霾,天光乍破,鸿蒙初辟。
惊疑之间,他下意识奋力睁开沉如千钧的眼睑——
迷离中,那双近在咫尺、黑白分明的眸子,就这样直直的撞进了他的眼底。
阿英几番渡气与压穴之后,面前之人终于有了反应。
一滴水顺着她的额发流下,悄然滴在了他的眉间,只见他眉峰轻颤,眼珠微动,缓缓睁开了眼。
来不及反应,他先抽搐了一下,而后吐出了腹腔大口的水,接着翻身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阿英缓缓松了一口气,靠在石壁旁坐了下来。
历经生死脱险之后,阿英这才有功夫查探二人身在何处,她自怀中防水囊里取出一支千里火,捻燃照亮四周。
这是一处熔岩之洞,怪石嶙峋,迂回曲折,洞中暗河在尽头汇聚成潭,潭上方是高耸光滑的石壁,自岸边成斗形向上延展聚拢,只在最高处有一线狭窄的缝隙,他二人便是自那缝隙之处掉落水潭之中的。
回想起来当真惊险万分,那缝隙之小,倘若他们偏差一分半寸,便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收回视线,只见身边玉央已平息了咳声,坐起身子正望向她来。
溶洞四周静谧无声,藉着掌心那簇火光,她能清楚的看见他苍白如玉如面孔,与晦暗不明的目光,以及那仍赤裸在外的一片胸膛。
阿英别开目光,低声道,“刚才形势所迫,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闻言玉央眉宇微动,不辨喜怒,他兀自将衣衫重新穿妥,没有道谢亦没有问责,只淡淡开口:
“我们在山腹中?”
“应是如此,”
阿英皱眉,“此处隐蔽,大抵是等不到人找来了,况且方才大殿骤然塌陷,他们能否脱险还是未知,我们自行寻找出路罢。”
“言之有理。”
阿英颔首:“好,那我们便先行修整调息,而后出发。”
方才自凌空坠落,冲势何大,虽有潭水作缓,终是□□凡躯,此时阿英只觉五脏六腑全身筋骨都在隐隐作痛。
况且洞中潮湿阴冷,二人此时皆是浑身湿漉,长此以往,必定耐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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