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花觉着,都需要支开他了,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事。
谢印雪却漫不经意道“就那么两三分钟时间,能做什么事”
柳不花叹气“这可就不好说了。”
谢印雪“”
为了防止柳不花想些不该想的事,谢印雪及时掰正他的思想,揭晓答案道“我给他摸了下骨。”
“摸骨”
柳不花神情更懵了,“您要为他算命吗”
提到摸骨这个词,柳不花唯一能联想到的事就是算命。
谢印雪望着自己的右掌,回忆着自己离开副本前与步九照的那一回触碰,勾唇道“倒也没有,我就是想知道一下他的命格。”
柳不花嘿嘿笑了两声,追问道“我也想知道,您能和我说说吗”
谢印雪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将自己依据步九照骨相推算出的判词讲与柳不花听“此命威权不可挡,奈何身寒骨冷苦伶仃,缘来易散难握住,得到之时在梦中。”
柳不花满脸茫然,如实说“听不懂。”
谢印雪只好简化一下用词遣句,重新道“命格贵不可言,但无亲无友,易孤苦终老。”
“太准了”
柳不花思忖须臾,拊掌道,“喜欢上您,那可不得孤苦终老吗”
谢印雪“”
“重点不在于此”
谢印雪摁着额角叹气,“他也不是喜欢我。”
柳不花却不太赞同谢印雪后一句话,小声为步九照说话“我觉得他很喜欢您啊。”
先不说步九照觊觎谢印雪的身子都到什么地步,光凭步九照愿意以自身安危,为谢印雪试探不吃完食堂的饭会是否触犯校规一事,就足以证明他的真心了起码柳不花是这样觉得的。
“不花,你觉得那是喜欢吗”
但谢印雪似乎不这么认为,他道“步九照的命格注定他生来就非寻常人,可却这种尊贵,于他而言反是一种折磨,无亲人可依,无友人陪伴,即使能得人一时相偎,也难以抓住这难得的缘分,只能别后忆往昔,恐相逢是梦中。”
“而他的性格、他的诸多习惯和表现都在昭彰他有一段痛苦的过往回忆,且目前没有任何人能给予他温暖,带领他逃离往事的囚笼。”
说这些话时,谢印雪眸中无波无澜,没有一丝涟漪,只有近乎冷漠的平静,如同他能猜到步九照喜欢自己一样,如今也能将这个人剖析的透彻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出现就相当于他多年荒芜生命中的一截救命浮木,能予他片刻喘息,所以他必定会死死抓住这截浮木不肯松手。”
终年晦暗昏沉,寒风肆虐的世界忽然出现一缕明光,哪怕它没有温度,可只要上去是暖的,是亮的,就能牵引着每个见它的人靠近。
那些人会欢喜这缕光的存在,甚至贪心到想仅有自己一个人能沐在明光下,独占它。
“可这就是喜欢吗”
“他这样的喜欢又有几斤几两重”
“纵然是”
青年再度弯唇,他那双柳叶眸笑起时常常眼波潋滟,哪怕他说着最残忍无情的话,也总会予人一种款款含情的错觉“于我而言,又值几何”
柳不花怔忡地望着青年,回忆着步九照在到谢印雪跃下天台那一刹迸发的所有情绪,半晌后轻声道“分文不值。”
步九照真情假意,情深与否,和谢印雪都没什么关系。
谢印雪也不会在乎,他只是凭着自己性子与喜好行事,可能是觉得步九照有意思,愿意陪他玩上一段时间;也可能是觉得步九照有价值,相熟之后可以加以利用;甚至他就是纯粹感觉步九照很可怜,施舍他一段得到终点的温暖而已。
“唉”
柳不花颇为惆怅,“所以我早就告诉他了,这是孽缘啊,他却不肯听。”
“谁叫他自己上我的”
谢印雪又为自己斟酒,想到步九照是别有目的接近他就忍不住笑起“自作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