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目幽光,一个满面懵相。
桓澈适才亲吻之际,但见她一面笑一面躲,又主动张臂拥住他,一下下轻抚他脊背。
还叫他乖乖。
一瞬的受宠若惊后,他意识到她是在做梦,却也因着她的举动受到了鼓舞,完全压她在身下,扯她衣衫。
顾云容反应过来,面红耳赤。
她闻见他身上酒气,又看他面有红晕,要起身去给他端醒酒汤,又问他可要沐浴。
桓澈一把按住她:“你再抱抱摸摸我。”
顾云容觉着他可能真是有些醉了,拍拍他:“你先松开我,不然我不抱也不摸。”
“我一松手你就走了。”
顾云容闻言,心中忽然又酸又软,飞快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轻咬耳朵:“我不走。”
他身子僵了一下,暖香热息里,头又开始晕乎。
“你乖乖躺着,一会儿喝一碗醒酒汤,不然第二日起来头疼。”
他听她这般说罢,缓缓躺回枕上。
等他被她看顾着喝了醒酒汤,歇息片时,头晕稍减,提出去后头园子里赏梅。
顾云容也知王府花园里有一片梅林,眼下还在花期。
两人简单拾掇,捧着袖炉出了暖阁。
路上,顾云容问他怎就忽然起意要去赏梅。
他侧首看她:“我今日检视府邸时,见梅花开得正好。
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我方才蓦地想,灯下雪中的梅花大约别有一番韵致,这便想与你踏雪寻梅去。”
“你看,”
他猛地凑到她耳畔呵气,惊得她一缩,“旁人都是一进洞房就办事,我们是看了花儿再办事,是不是显得雅趣绝俗,与众迥异?”
他看她红着耳朵低头不语,止步,一手半揽她,一手拨弄她貂裘上柔顺的皮毛:“怎不说话?你觉着这主意不好?那不如我们一边看花儿一边办事?”
顾云容深深埋首。
真是什么都敢说,大冷的天,他也不怕冻住……
桓澈带了把剪刀过来,到了梅林,与顾云容一道剪了几截梅枝,预备回去插瓶。
两人又逛游一圈,方欲回去,忽闻一道震天响的尖啸。
桓澈心弦一绷,倏地冲来挡在顾云容身前。
两人都如临大敌,谁知循声抬头一看,竟是一朵烟花升空。
桓澈嘴角轻扯。
顾云容吁口气,正要拉他回还,却见又一朵烟花盘绕破空,紧接着,啸声勾连成片,此起彼伏,震耳欲聋,两人对语几乎不能闻声。
顾云容仔细一看,发觉那烟花华美烂漫,一时倒驻足仰观起来。
那焰火接连不止,花样多变,一时是琼花仙台,一时是宫阙楼阁,一时是村坊社鼓,嵯峨壮观,惟妙惟肖。
甚至还有五鬼闹判、十面埋伏的巨幅场面,几乎覆盖整个街巷的上空。
上一幅烟消光陨,下一幅立时腾补,俯仰之间,仿佛置身光怪陆离的梦境。
顾云容叹为观止,她头一回看到这样壮观的焰火。
桓澈也不急着走。
烟花还在次第升空时,他仔细留意了燃放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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