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薛佳坐到包间开始,到看着她心情恍惚,情绪坐上过山车,顾筠然的视线全程不离薛佳。
他不知道她突如其来的难过所因为何,但心中隐约觉得,也许是自己的这顿晚餐勾起她的伤心往事,不由得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一遍。
直到他看到她面色稍霁,表情一点一点柔和起来,顾筠然才长长松了口气。
心中大石落地,顾筠然立刻给薛佳连着夹了几个菜,从京酱肉丝到四喜丸子,紫苏肉,几乎一个不落的夹了个遍。
很快碗里就堆成了小山。
“多吃点吧,一天没吃饭肯定饿坏了。”
薛佳一脸吃惊的望了望碗里的饭菜,又望了望殷勤布菜的顾筠然。
顾筠然左手拿着饼皮,已经夹了几块烤鸭和黄瓜丝进去,右手拿着筷子,正在葱丝的上方徘徊不定,大约是在纠结要不要放葱丝。
最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顾筠然果断放弃了葱丝,直接将饼皮包好,视线在薛佳的手上和碗上摇摆不定。
薛佳的左手还放在杯子上。
于是顾筠然放弃了让薛佳用手接的打算,直接把包好的烤鸭放到她的碗里,堆在那堆小山的尖尖上。
这种砌墙的本领令薛佳叹为观止。
她低下头努力扒饭,试图掩盖自己有些抽搐的嘴角。
显然她这种卖力的吃饭行为被顾筠然误认为饿坏了,于是就更加殷勤的给她夹菜。
每当小山的尖尖部分被她消灭,顾筠然就继续夹菜,将山尖的部分填满。
薛佳的嘴角越抽搐了:顾筠然他,这是有强迫症?
不过本人似乎没太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点夸张。
当薛佳第三次抬起头来看他时,顾筠然依旧在认真地填补小山尖。
迟钝的大脑终于接收到薛佳眼里的讯号。
顾筠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薛佳面前小山一样的碗:“太多了是吗?不好意思。”
他忙不迭地将菜夹回到自己的碗里,有几颗丸子不小心滚落到桌上。
顾筠然一阵手忙脚乱。
慌忙中,他口不择言,胡乱的说道:“这不是我的碗吗?我以为这是我的碗,夹着夹着就习惯了,哈哈哈……”
橘黄色的灯光下,顾筠然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泛起了不可思议的红潮。
他低下头,开始努力扒碗里的菜,长长的睫毛阴影落在高耸的鼻梁上,遮住了他眼底的羞涩,却遮不住他两颊密布的红云。
薛佳握着杯子喝水,不经意间,看到对面的青年耳后也红了一大片。
薛佳不觉看得呆了。
这大约是她第一次看到顾筠然在她面前脸红。
顾筠然低着头,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时不时偷偷抬起头来,迅瞥薛佳一眼,随即低下头,继续扒饭。
他的两颊被塞的鼓鼓的,像极了雪地里贪吃的土拨鼠。
吃饭的间隙,顾筠然接了好几通电话。
因是在包间里接的,并没有避着薛佳,所以她也听到一二,似乎是在谈论航班的问题,顾筠然第二天还有行程要赶。
“是要马上回去吗?会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薛佳主动问道。
顾筠然摇了摇头:“不用那么着急,明天下午宣城有一个广告方的活动要参加,回去的航班是在凌晨两点,离现在还有六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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