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成这样。
眼泪好像开闸的水,不受控制。
沈寒御睁开眼,明显怔了片刻,“你,哭什么?”
“没,没什么。”
桑浅浅不意他会突然醒来,像是受惊的兔子般,跳开几步远,偏过头去,手忙脚乱地擦眼泪。
沈寒御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眼里莫名地,有几分愉悦。
虽然他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桑浅浅。
可她来的度,未免也太快了,快得他都还没准备好,猝不及防地就和桑浅浅碰面了。
沈寒御以拳抵唇,低低地咳了一声,“什么时候来的?”
他没问,你为什么会来,而是说什么时候来的,可惜桑浅浅这会儿根本无暇区分其中的细节。
她面红耳赤,尴尬的解释:“就刚才,是郭木杨让我来的,我只是试试密码,谁知道还是以前的,抱歉,没经过你同意就进来了”
沈寒御似乎对她的解释不感兴趣,他注视着她通红的眼,再度问:“为什么哭?”
桑浅浅:“”
她能怎么回答,又该回答什么?
她干脆装没听见,“郭木杨说你病了?”
沈寒御微微点头,“晚上总是睡不着。”
两人这几问几答,气氛是如此地平和,跟上次在a国见面那种黑云压城风急雨骤的低气压,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桑浅浅想到郭木杨的话,眼睛又有些酸。
其实她来见沈寒御,不是没有顾虑的。
上次在a国,沈寒御对她的态度,简直不堪回。
她怕沈寒御根本不愿让她看病,没准连门都进不来。
但郭木杨让她别担心,这根本不是问题。
他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时日无多,沈寒御出院后,跟变了个人似的,对什么都无所谓了,“之前我都不能在他面前提你和谢时安,一说就冷脸。
可现在我随便说,他毫无反应,就算你站在他面前,他怕是也能无动于衷。”
郭木杨一脸悲痛地说,“桑小姐,当一个人的生命马上就要走到尽头,根本没有什么人和事,能让他再动容了,他也没多少力气,能动容了。”
沈寒御的确很平静,平静得过分。
也的确如郭木杨所说,哪怕桑浅浅擅自进了他的家,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也根本无动于衷。
桑浅浅走到他身边坐下,从随身医药包里拿出脉忱,“手伸过来。”
沈寒御正要伸过去,手机突然响了,是郭木杨打来的。
“抱歉,我接个电话。”
沈寒御起身,拿起手机走到窗前,“喂。”
“寒御,如果桑小姐要跟你诊脉,你务必别让她诊。”
郭木杨在那头声音压得很低,“不管啥理由,反正不能让她听脉。”
沈寒御微讶,“为何?”
“那个,是这样的”
郭木杨咳了一声,“你不是让我去问桑小姐,看看她是否愿意来给你看失眠症?我怕她不肯来,所以,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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