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始料未及听了一齣家庭剧,夏翰青心里不很舒坦,他保持沉默,见她说得不痛不痒,略寻思,发现了不对劲之处,「等等,妳爸爱妳妈天经地义,妳哥该感到庆幸才是吧?」
「我们不同个妈啊!
」她扬眉,「大妈去世好几年后爸爸才娶我妈的,听亲戚说追了许久。
」
「……」他恍悟点头,低声附和:「妳爸很幸运。
」
她耸肩,「村里人可不这么想。
我妈嫁给我爸十几年后也病逝了,他们说我爸剋妻,我爸就再也不娶了,依我看我爸才是倒楣鬼。
」
交浅言深,他不打算再接腔,低头吃了一会饭,定睛一看,发现简单的饭盒里多了一样配菜,正狐疑着,对面一双夹了一撮茄子镶肉的筷子正巧递过来,把第二样配菜放进他饭盒里,动作大方自然,没半点迟疑──她竟问也不问,直接把他当熟透的老友看待,浑忘他是长官,而且是不怎么赏识她的长官。
他左右思量,若加以推拒,两双筷子在空中你来我往委实太难看,决定视而不见,尽快结束这一餐。
「我想你应该没揍过你妹妹们吧?」她漫不经心问。
「……」他动作明显一顿,取了纸巾拭去唇角的油渍,澹瞟她后哼一声:「家里不允许有这种事发生,再说,有很多方法比动拳脚有用多了。
」
「唔……」她两颊圆鼓鼓,若有所思,待缓缓吞嚥后,神似遗憾,「你是个聪明人,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哥哥就好了,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被打破头。
」
他闻言不可思议,暗暗揣度她说词的可信度,但见她神态怡悦自得,像在聊今日天气,未有半分乞怜的意味,一时不知该如何恰当表态。
半晌,范柔注意到他没举筷,抬脸遽见他僵硬的表情,勾唇笑嘻嘻,「嘿,你在想我是不是在瞎掰吗?我没骗你,你摸──」猝不及防,她倏然攫住他左手掌,微倾头,用劲按在自己脑袋瓜右侧,指尖穿过髮丝触及头皮,摩擦过一道约莫三公分不平整的微凸稜线,确实存在着一条疑似缝合过的癒合痕迹。
他乍然抽回手,又惊又恼,想这女孩简直没点分寸,和异性间毫无设防之意,她以为头皮就不是身体的一部分了?
「没骗你吧!
」她得意洋洋,彷彿视那条遗疤为倖存者标章。
「妳不会逢人就展示妳的头皮吧?」他不以为然冷讥。
「当然不!
又不是多酷的刺青,多半是髮廊的洗头小妹发现的。
」
「我刚不是提醒妳会影响食欲的话题别在这时候说吗?」他忍耐地闭了闭眼,疤痕奇异的触感还留在指腹上。
「噢……」她伸伸舌,垂下头继续把剩下的饭菜扫入口。
夏翰青不是滋味地想,这女孩口无遮拦,思路奔放,若任由她自由发挥,永远也进入不了正题。
他主动发话:「言归正传,妳今天原本想和我谈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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