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间。
偏生这回幻觉又迟迟不至,铁门寒气逼人,余温言攀着墙,费劲起身,挪到相较暖和的墙边靠着,曲着腿,挪动一分身体就叫嚣一分,余温言不动了,将眼睛眯开条缝,扫视着地窖,寻找着能够出去的办法。
余夏小时候没少干这种把他关起来的事,一开始他只会坐在原地嚎啕大哭地喊着救命,可从没人听见,每回都是饿得奄奄一息才被发现不见,救出去后急急忙忙送医院打吊水。
后来他便习惯在身上带把小刀或者一把小锤子,被关起来就自己找方法逃走,撬窗撬门,还要去余夏面前晃两圈后,哭着向父母告状。
父母总会站他的。
稍大些余夏就不干这档子事了,他也结婚离了家,这里没人锁他,便失了警惕。
就算几年前,若他被关来这地窖,就算这里面什么工具都没有,要想出去也轻而易举,可他现在身体大不如前,一受冻就浑身发疼,别说撬锁砸门,他此刻连站立都成问题。
但他只能靠自己,没人能帮他。
余夏没那么好心放他出去,邻居度假完刚回来,应该不会来找他,谢秉川,谢秉川只会在他们两人之间选择“余夏”
。
余温言撑着,抬手在周身四处摸索,不知道摸到什么冰冷的东西,冷意顺着指尖渗入骨头,余温言一哆嗦,缩了回来,咬着牙缓了好半天,才再度抬眸望向那块“冰铁”
。
寒冷冲击感官,连带着他的思考速度也缓慢了下来,余温言看了好一会儿,才沿着那块“冰铁”
的轮廓看出钥匙形状来。
是钥匙。
地窖门是双开的,里面外面都能用钥匙打开,但他分明记得,另一把钥匙放在谢秉川房间里,怎么会出现在这。
没力气思考了,先出去再说。
余温言沿着手臂,将厚外套往外扯了扯,包着手心,伸过去抓起钥匙,咬着下嘴唇挪到门边,钥匙对了半天孔都没插进去,他试两下就得歇下来喘两口气。
有时开着开着,面前昏暗的铁门会有一瞬间消失,只剩雪白得扎眼的雪地,过会儿又重新出现。
他清楚,是幻觉出现的前兆。
余温言有些着急,对着钥匙孔乱戳一通,“咔哒咔哒”
几声,钥匙孔终于被他成功戳了进去,他转开门,跌跌撞撞爬出地窖,用脚踹上地窖门,却也难抵地下室的冷。
没几阶的楼梯却犹如被拉长了一般,无论他怎么爬,一抬头,地下室的门总是远在千里之外。
下一秒,门退远去,变成环绕四周的雪山,刚刚逃脱地窖的寒冷又在一瞬间追了上来。
迷迷糊糊间,余温言察觉眼前有一丝光亮,还有人喊他。
但他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只能放任自己再度坠入雪山。
“别进去!”
余夏拦住坐着轮椅、秀气漂亮、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人,“他总得学会自己应付自己的信息素,都是你们给惯的,他才会这么娇生惯养。”
“娇生惯养你爹,”
漂亮的嘴出口成脏,文不赖武也没落下,靠手就给余夏来了个过肩摔,摔得余夏眼冒金星,沉声道,“只知道给他使绊子,连他怕冷都不知道。
温言忍你,才给你惯的,滚。”
也不顾脏,白依山从轮椅上摔落,拖着动不了的双腿拉开地下室的门,朝里面喊:“温言。”
浓郁的曼陀罗味信息素从地下室溢出,白依山猝不及防饮一口气,顿时退后着咳了两声,扯着嗓子:“谢秉川呢,死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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