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光看着她得意的、目空一切的表情,直觉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控制。
明明他是狼,她是羊,可为什么她敢对他做这样的事,做完以后又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直觉告诉他,她是故意的。
电光石火之间,耶律德光想到了一个可能,脸色比之前更寒,从牙缝里逼出来一句话:“你在试探我的底线?”
柴守玉爽快承认:“没错。”
她轻轻地吹了吹有些红的手心,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我终于知道,二殿下要找的女子是谁了。”
说完用葱似的食指指了指自己,一脸肆无忌惮。
耶律德光感到巨大的挫败之感,这是他作为天之骄子从未有过的情绪,但他已经失了里子,再不能丢了面子,所以做好了打死不认账的准备,强词夺理道:“你这个女人,未免也太过自负!”
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用“你这个女人”
来骂她了,这是他气急败坏,亦是无能为力的表现。
柴守玉抓到了他的弱点,就没打算给他留面子:“我不过是一个俘虏,你又何必屈尊降贵地各种示好。
就算是为了从我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你的表现也太过反常。
我们中原有句话叫过犹不及,现在我将它送给二殿下。”
“就凭这?”
耶律德光捂着胯部,做好了一条独木桥走到黑的准备,“就你这平平无奇的双手,怎会是我一心想要寻找之人?柴守玉,你太自以为是了!”
“是吗?二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
承蒙二殿下照顾,我近日精神大好,忽然记起刚醒时二殿下怒气冲冲前来质问我,临走之时态度却大有改善。
我琢磨着自己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令得二殿下欢颜,想起了无意识的那一瞥。
怎么,二殿下还要否认吗?”
柴守玉走至门前,开了半扇,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耶律德光简直是怒不可遏:“柴守玉,你只不过是疑似!”
“光是疑似就足够了,只要二殿下的肚子里装了个万一,就不敢动我分毫。”
她笑盈盈地看着他,“二殿下,你还走得动路吗?”
耶律德光输得彻底,不走也得走。
难不成还要死皮赖脸地留下来,听她一顿挖苦奚落。
他从前听过恃宠而骄这个词,今日总算是见到真的了。
为了挽回一点面子,让自己输得略微体面些,在走到门边的时候,耶律德光凶着一张脸回过头来放狠话:“柴守玉,你等着瞧!”
柴守玉脑海里飘过“黔驴技穷”
四个字。
她关上门,坐下来,喝一杯温茶,脑海里开始盘算。
小齐说过,她是在洛阳城外的山上被掳来的,只要一路向北,就有可能找回丢失的记忆。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个反复出现在她脑海中人影的身份。
一定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她托着腮想。
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此刻正在北洛河上,望着茫茫水面一脸惆怅。
他自以为摸透了耶律德光逃离的路线,却连对方的影子也见不着。
耶律德光的船与他所在的船不可同日而语,无论是所用的木头还是制作工艺,都差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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