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取了一座带着血迹的空城,将它作为魔都,将数千年前的一点遗憾停滞时光,封锁在这里。
但是,哪怕是他也做不到令时光倒流,令遗憾消弭。
所以,他们之间只有陌路,只剩陌路。
不过,他毕竟是魔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令整个沧澜界谁人不敢称尊,是传奇中的传奇,神话中的神话。
他自然也有着世人无法想象,无法理解,无法企及的手段。
他足不沾地,轻飘飘地走入浮屠宫,看着满池天一净水蕴养的莲花,赤足踏入水池。
他慢慢地沉入水中,水波粼粼,在他周身泛起氤氲的光彩,水下什么也没有,没有莲茎,没有泥沙,也没有池底。
这里与池面仿佛另一个世界。
水下是深不见底的大洞,仿若深渊,仿若洪荒巨兽的大口,正静静等待着吞噬来人。
魔尊沉浸水中的身体没有下沉,也没有上浮,他闭上眼,慢慢消散在水中。
水域中,被锁链挤满的水域深处锁着一个白衣黑,双目紧闭的男人。
那男人容貌惊世绝伦,更带着一股越肉体灵魂的魅力,令世人皆朝拜,令神魔皆俯。
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一双异瞳扫视整片水域,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水域在以一种肉眼近乎无可察觉的度缓慢移动起来,默默积蓄力量,让他久违地享受到了海浪来临之前的格外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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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
鲜红如血的嘴唇成了他身上最浓烈的色彩,他明明犹如一副水墨画一般意韵悠长,写意风流,却生生从黑白的笔触中描绘出惊心动魄,糜丽魅惑的美。
那红唇格外艳丽。
他伸出唯一一只没有被锁链禁锢的左手,两根手指轻轻一捏——
从水里捞出一颗仿佛无色之水凝成的丹丸。
那丹丸拇指大小,在褪去身上覆盖的水波之后呈现出漆黑的内里。
那丹丸仿若活物,不断在他手中挣扎着,时不时在圆润的表面凸起一点,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地想要破开逃出。
男人将那颗丹丸放在口中,只含着舔弄,仿佛珍稀无比。
含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将那丹丸一口咬碎,吞入腹中。
他又舔了舔唇瓣,目光注视着水域,无比温柔缠绵。
水域一动不动,连细小的水波也没了生息,安静如鸡。
他咬了咬鲜艳地仿佛要滴出血来的红唇,露出一个缱绻深情的笑容,美的不可思议。
……
赤足踏着海洋的白衣披,眼眸纯然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踩了几脚,使海洋震地轰隆作响,却始终未遭到迎头一击。
很好,看来是终于认清自己的地位了。
他目光遥望远处,不满地撇撇嘴。
他眉眼温柔:“如果不是我太弱了,还真想杀了你啊。”
他目露可惜,却也知道,当初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那人分出的化身投影皆只是本体的一缕意识。
魔道与仙道不同。
仙道奉行斩三尸之法,斩出的三尸,化身,第二元神是自己,也不是自己。
可以是道友,可以是主次分明的化身,可以是自己的一部分。
却绝不会是敌人。
但是魔道不同,魔道就是要争,就是要杀,就是要抢,以万千人供养一人。
哪怕是自己的化身,是自己的子女,是自己的弟子,是自己的父母亲友,都是要争抢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