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那可以说是此行唯一的意外。
白首何年改,青琴此夜弹。
灵台如可托,千里向长干。
……原来说的是乌玄啊。
苏离微微笑了,真好听的诗,真漂亮的乌玄,她却忘了问锦蓝乌玄象征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来生吧……如有来生……如还能见到你,我定会问你。
恍然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皇上明鉴,苏含章为母复仇,其孝可嘉,但以下犯上,惨杀皇后,其罪又当诛;可惜我朝开国以来,并无功过相抵的先例,凡事法为先,情为后,方可治国有序,因此臣弟恳请皇上先依法严办,再行嘉封。”
皇帝“啊”
了一声,他好不容易把容王等出队列开了口,却是一番与求情南辕北辙的话,当下为难地暗想,你都这么说了,难道朕今天真的只有杀了这孩子不成?
无奈之余,当殿宣布:“苏含章谋刺国母,罪无可恕,即日收监大理寺;然事出孝义,情有可原,遂处决之事延迟秋后,此因由事关皇家颜面,若是让朕发现日后有在场诸位之外的人知道,立斩不饶!”
看一眼下面寂静无声的众人,叹口气道:
“就此凿断,不得再议!”
三名随从跟在容王身后进了大理寺。
江寄水等狱卒开了牢门,并不立即进去,而是回身道:“皇上特意交代不得为难人犯,直到秋后处决之前,你们都得给本王好生伺候着,有什么闪失就小心脑袋。”
狱卒连声应了,江寄水这才弯腰入内。
苏离双手用镣铐吊起,本来就是跪地的姿势,见江寄水进来,也不动弹,兀自抬头笑了笑说:“见过王爷。”
相识以来,江寄水还从未见过她有这样轻松淡定的表情,瞥一眼那副镣铐,垂眸说:“委屈你了。”
“王爷别这么说,我知道王爷另有打算,现在只是二月,离秋后尚早,其间变数之多,神仙也难料,我又何必杞人忧天。”
江寄水在离她不远处站定,淡淡道:“苏离,你天资聪颖,假以时日,终成大器。
皇宫并不适合你,这段时间本王会找个机会让你逃出,你就到锦国去吧。”
去锦国替你盗书么,苏离在心中冷笑,面上沉默不言,江寄水又说:“不管你对本王是真心投诚还是曲意逢迎,本王都不计较,像你这样的人,和那些走狗本就不同。
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属下,至于学生……本王自认谋事方面还不如你呢,你若愿意,就称我大哥好了。”
苏离凉凉的答:“王爷美意,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