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孟子真这几日有心事难解,她也有很难于外人道也的心思。
天边朗月皎皎,遍洒清辉,李琅嬛眉眼有些黯淡。
不知不觉自她下界历练已一年有余。
她从前在仙门,受义父荫庇,地位崇高。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愿意只活在义父的影子里。
她想要向义父,向仙门,包括向自己证明,自己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这一年以来,历经艰辛万苦,本以为自己成长不少,却未曾想,还是连累连翘受此重伤。
仙途漫漫,前路困苦,仍需自强。
今夜注定是个难以安眠的日子。
非止孟子真与李琅嬛难以成眠。
在同夏连翘辞别之后,白济安并未着急回屋,一抬头,远远地便瞧见李琅嬛与孟子真并立在屋檐下交谈。
两人刚刚那一番对话尽入他耳中,当然也没错过孟子真走后少女脸上难得的失落之色。
不动声色地收拢手中折扇,白济安上前一步,轻声唤道:“琅嬛?”
原本神情有些黯淡失落的少女,蓦然睁大眼,惊讶地朝他看过来,“白道友,你怎会在这里?”
白济安蹙眉凝望着她。
一眨眼的功夫,她面上的神情便又换做昔日爽朗明亮的模样。
白济安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睡不着,出来走走。”
“你劝孟子真去找胡玉娇?”
“是,”
说起正事,少女微微露出沉思之色,“说实话,我并不想与胡玉娇产生冲突。
昨日张月映来拜访过,一为道谢,二为辞别……”
张月映对孟子真心存好感不假,但玄之观内的经历让她受了不小的惊吓,实在难以释怀。
张月映不愿再和这些神神鬼鬼有所牵扯,这一趟过来,是为了和包括孟子真在内的众人划清界限。
孟子真当时虽然惊讶,却也温言送上祝福。
至此,李琅嬛确信,孟子真对张月映的确没别的想法。
是他性格向来温和,不疾不徐,从不高声说话,也不轻易拒绝旁人,不论对待谁都一视同仁的体贴有礼,温柔羞赧,这才牵连出许多误会来。
白济安明白李琅嬛的意思。
胡玉娇那的一滴玉露甘霖他们势必要夺回的,能不动武就不动武自然是最好。
李琅嬛认认真真说了大半天,突然觉察到白济安从方才起就一声不吭。
她感觉不对劲,抬起头,对上白济安专注的视线,不由一怔。
白济安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她。
“李道友话里话外都是替别人考虑,这三日以来,道友可能为自己考虑过?”
他刚刚是在想这个么?李琅嬛微讶,“我?”
“和连翘比我已经幸运太多。”
李琅嬛踌躇着解释,“若不是连翘替我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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