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和大郎的父亲是从兄弟。
我托大自称一声长辈。
却也不能把手伸进你们府中,替茉姐儿做主。
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冯老太太看向赖氏的目光满是慈祥,“你跟茉姐儿安心在府里住下,天儿暖和了,再回南直隶。”
已经暖和了。
这不是摆明了赶她们走吗?赖氏暗恨冯老太太滴水不漏,却也无计可施。
但她没有气馁。
以茉姐儿的才貌,还怕钓不到金龟婿?
赖氏在心里翻个白眼。
等着吧。
她们总有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到时候,她再不用低声下气的央求冯老太太。
说不定反过来,冯老太太看她脸色!
把话挑明了,说开了,冯老太太暗暗松口气。
她有点后悔没听冯愈的话。
当年信阳侯府阖家迁去南直隶,她不该再跟他们来往。
冯愈劝过也恼过。
可冯老太太就是想向曾经的高门大户,炫耀自己过的有多舒坦多惬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信阳侯府一朝败落。
而她成了呼奴唤婢的冯老太太。
跟别人比算不得什么,但是跟破落户比,那可是实打实的刺心。
冯老太太心思一转,又不后悔了。
赖氏不就是因为走投无路才来求她的吗?
这在从前想都不敢想。
念及此,冯老太太感到非常畅快。
珠帘脆响,韩氏和明珠走了进来。
在明间说话的冯琪、冯茉紧随其后。
冯琪见到明珠有点小小的得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恨。
明珠告黑状,搞得她被父亲禁足。
这笔账,她或早或晚得跟明珠算个清楚明白。
若说冯茉在冯琪面前还能勉强撑起丁点体面,在见到明珠后,她觉得自己彻底完蛋了。
原本以为明珠是皮肤黝黑的山野村姑。
没想到,她居然白的光。
走进正堂的刹那,整间屋子都亮了起来。
说是蓬荜生辉也不为过。
冯茉自惭形秽,冯琪眼睛一瞬不瞬,紧盯着明珠腕上的蓝水玉镯子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