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莞尔一笑,“圣心。”
“圣心?”
裴玄子喃喃重复。
长公主倒的那杯温水,像是平定心绪的灵丹妙药。
裴玄子静下心来,仔细回想昨晚庆和帝跟他说过的话。
“曹姓木商的木料的确是上品。
为了争抢这桩差事,多少人挤破了头。
说到底,无非是兴建瑶台,令得人心浮动。
倘若因为一件寝衣赐死冯愈,朕于心不忍!
更何况,水至清则无鱼。
工部上下又岂能只有冯愈与木商石商牵扯不清?”
裴玄子沉默片刻,丢下软巾,“原本阿晏在陈大伴跟前说的那几句话,足够冯愈吃不了兜着走。
没想到刘襄居然四两拨千斤。
从虎口里把他救了下来。”
“阿晏终归差了一层。
有些话他不便当面去说。
需要陈大伴传话。”
长公主莫可奈何的轻叹一声,“大皇兄则不同。
他深受陛下尊敬,且并无实权。
他说的话,更有分量。”
裴玄子眉头微蹙,“刘襄能够左右圣心。
就不怕陛下对他心生忌惮或是戒备?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倘若措辞得当,陛下会认为大皇兄一心为大晋社稷着想。”
长公主望着裴玄子,轻叹口气,“谁像你似的,心直口快?我们从小学的就是如何说好话,会说话。”
裴玄子深以为然的缓缓颔,“是啊。
当年你心悦于我,明示暗示整一年,我愣是没明白你什么意思。”
忍不住轻笑出声,“你真会说话。”
“你笨!”
长公主狠狠瞪了裴玄子一眼,“天天就知道出城跑马,舞刀弄枪。
一点不解风情!
要不是因为你长得俊,谁会喜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