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村庄还有没有活人。
但魔尊尚情不曾回去看,他自然不可能有机会回去。
第二次暴走后,体内的力量清晰了许多。
他没再与其他什么人有过多的来往,反倒避开人群,去往很多传闻里鬼气森森的地方。
山野间吃人的妖怪、荒楼里索命的厉鬼……血腥传闻里总有几处真实。
起初,他被妖魔鬼怪撵得到处乱跑。
慢慢的,他在死里逃生中学会掌握力量,避开攻击的下一刻,扼住对方的咽喉,冷腻的触感有些恶心,他快速拧断,对远山镇高悬的头颅有了真实的感觉。
他心里不舒服,想问问魔尊尚情当时怎么想的。
结果这家伙把他扔进更深的记忆里,还屏蔽了他对外的沟通,叫天叫地都没人应他。
他气得跳脚,但这是魔尊尚情的记忆,魔尊尚情没有跳脚,他也跳不了,他只能按照原本的故事,把妖怪关起来的人放出来。
放出来的人哭天抢地,有的感谢他救命之恩,也有责怪他来得太晚。
不止是他的师兄卿良,原来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包括魔尊尚情。
他沉默着离开这个地方,去往下一个传闻之地。
在接下来的一段旅程里,他有全身而退过,也有重伤到差点喝下孟婆汤。
山间的雨凉入骨髓,沿着洞口滴落下来,他躺在洞里,动弹不得,只能恍惚看水珠迸溅出的小水花,感受这具躯体的想法:
——死了算了。
无人救他。
远山镇是、尚铭的村庄是、这里也是。
无人救他。
“师兄。”
他默默念了一声,然后随躯体的意识一起昏迷。
再醒来时,雨停了。
足以致命的伤口莫名其妙地愈合。
——果然像妖怪一样。
他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土,又去下一个阴邪之地,无数个死去活来的日子后,他到了榕树下。
被榕树妖卷住时,他下意识要把根茎撕成两半,结果天边一声紧张的大喝,他手一抖,没能成功。
“住手!”
从天而降的小青年一身青白道袍干干净净,腰间的剑抽出来就往卷人的根茎上一砍……
没能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