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以后,陶思稚把沾到雨水的衣服脱掉了,放在洗衣篮里,然后去浴室冲了澡。
他非常喜欢公司宿舍的浴室,灯光温暖,沐浴空间不大,花洒出水的水量适宜,水温可以稳定在38摄氏度。
他很快地洗完了澡,擦干身体,换上睡衣。
走出浴室,陶思稚的手机响了,他哥哥给他打了电话。
他接起来,听见哥哥在那头问他:“年会怎么样?”
“特等奖是一辆昂贵的车,”
陶思稚如实告诉他哥,“不过我没有中。”
他哥笑了:“那你觉得你会中啊。”
陶思稚觉得他哥在嘲笑他,就不说话了。
他不喜欢别人笑他运气差。
电话两端沉默了几秒钟,他哥突然清了清嗓子,说:“今晚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陶思稚有点奇怪地反问:“什么?”
他哥停顿片刻,说:“你是不是碰到蒋舸了。”
陶思稚说“嗯”
,他哥问:“怎么样,你们聊什么了吗?”
“没有,”
陶思稚说,又问他哥,“我为什么要和蒋舸聊天?”
他哥安静了,过了一会儿,说:“算了,你早点睡吧。”
挂下电话,陶思稚在书桌前坐下来,打开了电脑,打开云文档里的日记表格,先写“今天碰到了蒋舸”
,然后把这句话删掉,替换成“参加年会”
,保存起来了。
睡前,不知怎么回事,陶思稚想起了和他哥的电话。
自从陶思稚高中毕业后,他哥对他提起过二十四次蒋舸,第一年最多,足有十三次,而后逐年递减。
陶思远说到蒋舸时,态度总是很奇怪,有时候陶思稚觉得他哥很讨厌蒋舸,有时候又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在二十四次关于蒋舸的谈话里,让陶思稚印象最深的一次,发生在他上大学前的暑假的一个夜里。
当时,他和他哥坐在一起看电视,他哥突然开口问他:“你到底是怎么想到偷用蒋舸的手给你抽卡的。”
提问的时候,陶思远并没有看陶思稚,而是盯着电视机。
房间里没有开灯,电视的光源投射在陶思远的脸上,把他小麦色的皮肤照得惨白,和他第一次听到陶思稚小学同学给陶思稚起的绰号时的脸色很像。
“不是我想到的,”
陶思稚纠正他,“是他的手自己放在那里。”
陶思远看了他一眼:“说点我能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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