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青河坊市汇明阁中,一派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景象,似乎刚刚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观其布局,颇有些戏园乐坊之感,只见前方一个三尺高台,长案横置,下边空处又有二三十副桌椅铺陈其间。
二楼设了雅座包间,若有需求,也可包下一间端居其上,图个僻静隐秘。
不过此时的林啸虽然身处包间之中,却没想过什么隐藏身份,低调做人。
与此相反,他不但没有易容,甚至干脆敞开了包间窗子,半身靠在窗边,和台上一位老者抱拳答话。
就看那盛装老者戴个八楞圆边小帽,抬头望着林啸抱拳朗声。
“多谢仙使慷慨出手,以一百一十块下品灵石的价格,拍下此丹,老朽代表敝号,为仙使贺!”
说话间下首百十号宾客叫好声、起哄声嚷成一片,好不热闹。
林啸展颜一笑,往堂内抱拳团团拜了一礼。
“先生客气!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若早知这丹药会拍到一百一十块灵石的天价,在下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怪不得人说喊价上头,果然不在此间,不知此话乃是至理名言!”
下边堂内众人听着林啸如此说话,顿时爆笑声起,不过大都是觉得此话有趣,存心看笑话的人其实不多。
毕竟拍卖就是如此,价高者得,若觉得某物的确有用,拍下来就是,此中只关买得对错,无关花得多少。
至于为什么一颗起价四十灵石的丹药会拍到一百一十落锤,也很简单,一个掩了气息面容的修士一直拼到了一百零五块的价格,才饮恨放手,深深看了眼倚在窗口的林啸之后,起身离去。
待到堂中众人笑声渐止,那老者又继续道:“仙使也莫心疼,这丹药虽贵,却也颇为稀少,老朽站在案后几十年,也没遇上几颗,一会儿自有伙计送到二楼,还望仙使稍候。”
“好说好说。”
林啸又抱了下拳,回身关了窗子,似乎对余下拍品,再无兴趣了。
屋内声音一静,坐回椅子的林啸呷了口灵茶,也是摇头一叹。
这一百一十块下品灵石,当真花得肉疼,而且不但如此,若不是绵山血战,新收了两个储物袋,就凭之前的身家,还真盘不下这颗丹药。
说到二人的跟脚,林啸只是稍稍一问,那断了腿的青年人就立刻全招了。
此人名叫黄钰,正是黄家黄章佑的二子,奉了他爹的命,给金崖寨二当家传话,设局算计朱家酒坊,随后又随着三当家一起追杀自己,才在林中遇上。
那死在自己剑下,使双镰的汉子名叫仇回,乃是金崖寨的三当家,为人最是凶残好斗,也的确如他所说,坏在他手上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乃是货真价实的江湖强人。
至于金崖寨的大当家,当然就是洗白上岸,摇身一变成为正经药商的黄老板了。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这黄钰就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在他爹,他大哥的骄纵之下,家族内部的正经事几乎一件没做,花天酒地的恶习倒是一件没少。
是以无论林啸怎么逼问,有关黄章佑的布局细节,是一点没问出来。
只知道黄家要设局算计朱家,要杀林啸。
除此之外,比如说那天夜里,袭杀董丰的到底是谁?刺破了石室内丹的银针,到底什么来历?又是何人雇了那中年文士,在船上半路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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