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刚从温暖的办公室里出来,她有点儿冷,身上的衣服被她裹紧了,脸上没什么表情,除了浓浓的疲倦。
这样的易西辞,跟当初他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一样离他记忆中的那个,很远。
她提着包包走进来,服务生给她拉开椅子,暖气好像让她松了口气,她搓了搓手,“没想到回来这边变这么冷了。”
她这次出了个长差,回到s市连澡都来不及洗就忙着赶回办公室,刚才回去又跟刘峰吵了一架,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简方知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她喝了一口,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瞬间被温暖了一样,连一直微蹙的眉都舒展开了,“谢谢你啊,我回来这大半天,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呢。”
简方知看了她身上穿的衣服,“冷就自己穿多点儿,你穿再好看,也要有人看才行。”
简方知那朴素的审美易西辞是不敢苟同的,不过每天忙成狗,真的没那么时间来看今天穿什么,反正只要不luo奔就行。
她也没去纠正简方知的话,只听他又说道,“你这次又是去干什么了?”
“专访一个黑煤窑的事情。”
喝了热水,感觉骨头里面的那种阴疼都减去不少,易西辞在椅子上伸了伸自己的四肢,“这么着急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
“哪有着急?”
简方知想也没想就否认,“不过确实有事情。”
旁边服务生把菜端上来,易西辞先动了一下筷子,听他说得郑重,不由得放下筷子抬头问他,“什么事情?”
第三十九章
简方知思考了一下,他发现,无论之前打了多少次的腹稿,真的要跟易西辞说起这件事情来,他还是找不到一个恰当的方式,索性就干脆摊开来讲。
“西辞,我等下要说的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是你生我的气也好,觉得我在管闲事也好,都希望你能认真冷静地对待这件事情。”
他抿了抿唇,抛下一个炸弹,“我找了律师,是青少年犯罪方面非常出名的律师,跟她说了你的事情,她想见见你。”
简方知没有说他为了能让这个案子最大可能地被接下来,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他原本就不是喜欢把一点儿恩惠放在嘴上说的人,对着易西辞,更不可能提起。
易西辞放下筷子,嘴巴动了一下,脸上露出几分怒气来,像是想骂他,却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简方知赶紧劝道,“我知道你不想去面对那件事情,但是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去面对吧?你不去处理,它就一直是个□□,随时可能爆炸。
还不如趁还不那么危险赶快解决了呢。”
他顿了顿,感觉这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承认错误,“我知道我多管闲事,我也不说那些什么是为了你好的话,你要生气就生气吧,反正我受着。”
易西辞看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一下被逗笑了。
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腕,转而叹了口气,“你说的道理我不是不懂,但是......”
真的要去面对,她还是觉得相当困难。
那件事情,好像一把刀,把她原本锦绣璀璨的人生硬生生地划了一道口子,自那以后,再名贵的锦绣,也都成了一匹破布,毫不值钱。
她低头,给自己夹了一片牛肉,垂着目光盯在菜上,看起来温顺极了。
简方知看她那样子,却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原本以为易西辞听见这个消息,反应会很激烈。
毕竟,她一直小心掩藏的东西,如今被他直愣愣地摊开,陈年伤口再次被人撕开,或许顺手还被撒了把盐。
但是易西辞没有,她的动怒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转眼就平静下来,还叹了口气,好像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认命,丝毫不想反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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