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姮侧脸,飞快的擦干泪水,随后挨着车壁坐起来。
“邵怀安真有那么好吗?”
似在自言自语,顾云庭低着头,神色苦闷。
邵明姮没有解释扇子的真正主人,她静静坐在那儿,心里想的全是秦翀和关山能不能找到扇子。
雨太大了,耳畔全是哗哗的嘈杂声。
“在这儿坐好,不许再下水。”
说完,他拨开帘子跳下车。
随后听到长荣的惊呼,“郎君,你不能下去。”
邵明姮闻声趴到车帘处,掀开一角,恰好看见顾云庭走到自己潜入的位置,躬身下沉。
她眼眶发热,又用力擦了擦,空无一人的宽敞车内,她忽然就哭出声来,连自己都不知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邵家倒台的委屈,或者是父亲的失踪,兄长的流放,亦或许是她此生再也不能重见三郎,此时此刻,天地间只她自己一人,孤零零,没有依附,没有凭靠。
她趴在膝上,双肩微微颤抖。
“阿恒,我想一生一世都和你在一起。”
“你哄我呢,不许说没边际的浑话。”
“是真的,倘若有一个字作假,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宋昂,快呸呸呸,叩桌子。”
女孩不由分说拽着少年的手拍了三下桌面,少年脸庞发红,神情炙热。
“阿恒,我永远都会护着你。”
雷声犹如鞭打在心口之上,邵明姮蜷成一团,呜呜哭着。
三郎死了,她连三郎留给自己的唯一一件东西都丢了。
“若找不到那扇子,你待如何。”
帘子从外被掀开,顾云庭浑身上下水淋淋的,苍白的脸上唇色青败,他睫毛上挂着水珠,面容比之平时有种病态的美感。
风雨欺进车内,他挑帘站在外面。
邵明姮尚未来得及收起防备,满脸都是泪痕,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顾云庭手指动了动,小娘子伤心欲绝,悲痛万分,眼尾的红几欲滴血,他忽然生出一种错觉,若今夜找不到那把扇子,小娘子绝对会义无反顾投河自尽。
他从背后抽手,摊开五指,掌心托着一把折扇,绢布被河泥染黑,竹骨依旧色泽温润。
“幸好,我找到了。”
邵明姮呆呆看着折扇,顾云庭往前送了送,道:“邵怀安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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