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画扇面,似乎很小心,仍用画纸起草,邵怀安送的空白棕竹折扇依旧没有落笔,顾云庭看了眼,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觉。
邵明姮便把扇子收起来,锁进床头匣中。
....
秦翀和关山说话时,并不知道檐下有人。
本该在屋内睡觉的邵明姮有些烦闷,起身趴在半开的楹窗处,听见屋檐上的声音,不欲打扰,便支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然——
“追查这么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着实有点诡异了。”
“亏得姮姑娘不知内情,要是她知道邵怀安推迟行程是郎君所为,怕是要同郎君大闹。”
“郎君那才是百口莫辩。”
秦翀转头,问:“你觉得邵怀安还活着吗?”
关山迟疑了下,“活着吧。”
邵明姮咬到舌尖,打了个激灵。
她忽觉得一阵凉意,后脊汗毛倒竖,风挟着花香卷进帘帷,冰凉凉的雨丝打在面上,她有点喘不过气来,抚着胸口,目光直直盯着窗外。
傍晚顾云庭回屋,不见她,便出门去问罗袖。
罗袖正在打理账簿,闻言颇为迷惑:“姮姑娘不是在睡觉吗?没听说要出去啊。”
秦翀松开手臂,惊道:“可姮姑娘离开房门,说是要与你说会儿话,不叫我跟着,她没找你?”
顾云庭登时明白过来,邵小娘子走了。
他脑袋发晕,扶额缓了少顷,立时吩咐下去:“着人去找,尤其是各个城门口。”
末了,补充道:“还有申家。”
“等等,崔家也要看着。”
他想到一切她可能去的地方,可能找的人,虽不知她为何离开,但顾云庭感觉很不好,说不清的郁结堵在胸口。
他往外走,长荣抱来披风急急跟上。
谁知,刚迈出大门,迎面看见她抱着一团花束回来。
烟霞色缠枝石榴纹襦裙,柔软轻盈的裙摆随着行走宛若流云,淡黄滚边对襟长褙子,衬的身形袅娜纤柔,乌黑的发盘成高髻,只簪着枚坠珠红宝石步摇,面若桃李,眸弯似月,如雪的肌肤迎着光,好似透亮的荔枝。
怀里那束花团,瞬间失了颜色。
顾云庭吊在喉咙的心倏地落下去,他扶着廊柱,随后朝她大步走去。
近前,将小娘子抱进怀里。
她仰起头来,声音莞尔:“郎君,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