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想听。”
白蔹耳根子发红,急急忙忙打断宁慕衍要说出的话:“你以前不是说了从来没有吗,现在又说这些做什么。”
“少爷大可不必觉得亏欠我,前世种种都是我自己选的,与少爷无关,不必再心怀愧疚了。”
宁慕衍道:“我是有愧疚,可我对你如此只是因为简单的愧疚吗?若是,我一开始便可以给你黄金百两,以此宽慰自己的良心不安。”
白蔹立马摊开手:“现在给也不迟。”
手心挨了一下打:“我的产业积蓄都在卧房前的柜子里,你要什么自己去拿,不许打岔。”
宁慕衍正色道:“昔时你问我有没有,我身在天牢,你要我如何回答?”
“宁家富贵荣耀我尚且未能给你承诺,难道要我在落魄之时才对你说有吗?难道要我在开口把你留下,继续耽误你的下半辈子?我还没有这么卑鄙。”
然而事实便是他说了那些绝情的话,还是耽误了他的下半辈子。
白蔹错开目光,搓着着自己的手指,道理他都明白,可昔年他卑微无势,哪里敢在别的时间去问宁慕衍这些话,虽知自己问的不合时宜,可是他觉得那是自己唯独能有勇气开口的机会。
然后还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此后在流放路上即便是同宁慕衍走的多近,他也再不敢开口。
而今宁慕衍亲口说出那时说的是违心的话,虽然已经太迟了,他还是微有安慰,昔时遗憾倒是少了一桩。
“若你所说是真的,后来流放我也决心相随,那么多日日夜夜,你怎也没说?”
宁慕衍垂下眸子:“昔时流放我一无所有,我没有脸面同你开口,可当我知你并非在意我富贵还是贫贱之时,我是想着等进城以后安顿下来再郑重告诉你的,但入城前夕,我还是没忍住想来同你说明我的心意。”
话到此处,宁慕衍声音有些发抖,转而问白蔹:“你呢,是不是也该让我知道当年为何要那么做?”
白蔹楞了一下,他原不想说这些事情,可是看着宁慕衍如此,他还是张了张嘴,说来也有叹息之意:“我……染上了时疫。
那时候我们已经弹尽粮绝,大家必须马上进城,我日日给人煮药治病,早就知道城里是不会允许任何一个染了疫病的人进去的。”
为了保证城里人的安全,许多患了疫病的人也是从城中被驱赶,任其自生自灭。
当时他们的药已经用尽,盘缠也吃完了,他知道若是宁慕衍发现自己患上了疫病一定会在城外滞留,可是他们的条件哪里还容得下在城外停下,都已经走到门口了,他怎么愿意拖累剩下活着的人。
他也很惋惜自己的命运,可是,那已经是最好的选择,可以彻底断了宁慕衍在滞留的念头。
其实他也有极其自私的想法,也许如此,宁慕衍会记得他更久。
事实就是,他目的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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